老別墅內。
水長樂翻攪著身前的“基地餐”。
一份短斤少兩的米飯。一份西紅柿炒蛋如被食堂掌勺阿姨精準篩選過,漏得很純粹,只有西紅柿。一小份螞蟻上樹,只見粉絲不見肉沫,問就是“螞蟻跑路了”。
這種主食加主食的搭配,以及重溫大學食堂美好回憶的“懷舊餐”,如今卻只有基地公職人員能夠享用。
水長樂并非身在福中不知福,只是這幾日燒烤加小海鮮的日子太自在,一時返璞歸真,倒不習慣起來。
心不在焉吃完晚飯,水長樂在別墅內無所事事徘徊。
若是末世前,此刻窗外應是燈火輝煌的摩天大廈,江面有霓虹閃爍的游輪往來。然而此刻,靜得卻如最荒涼的山村,甚至連幾聲雞鳴狗吠也聽不到。
失去所有電子設備獲取信息,也無法約人搓麻打牌體會世俗之樂,水長樂無聊到研究起飽經滄桑的別墅。
就在水長樂觀察墻壁裂縫,如傾聽滿是皺紋的老者講述風雨歲月時,樓下傳來木門的關合聲。
水長樂走下樓,果不其然,看到一臉疲態的水長明。
水長樂也不愿給被工作壓榨之人再添煩惱,然而他的行為舉止需符合小少爺模式,只得人嫌狗厭地開口道:“喂,把我關一天了,你到底要怎樣”
高大的男人睨了他一眼,眼神如看熊孩子。
水長樂硬著頭皮道:“我明天要出去你不能囚禁我否則我告你限制人身自由。”
男人輕嘆一聲,將擋風的薄外套掛在衣帽架上,和樓梯口的水長樂遙遙相望:“懂事點吧,現在不比以前了。你要出去可以,得讓陳警衛跟著。還有不要惹是生非,如今基地的規矩是犯事的一蓋丟出去,我也保不了你。”
說罷,男人不愿和水長樂多費口舌,轉身走進書房。
水長樂長舒一口氣。
今天下午他通過旁敲側擊,從警衛口中打聽出,他和這位便宜哥哥并不親密,多方關照他,多半也是出于家庭責任。
只要能出門,不是變相囚禁,有個“基地老大弟弟”的名號,倒也方便不少。
水長樂安心地給自己沖了杯咖啡。
水汽氤氳間,他忽然想到芒安石的話
“你是誰不重要,但我不希望你出事,要小心點。”
水長樂向來不喜自欺欺人,對自己裝傻充愣,或者以過度樂觀的心態去分析事情。所以芒安石的這句關心讓他明白,芒安石已經發覺自己異常了,小少爺被替換了“芯”。
芒安石的聰慧,水長樂從不曾懷疑。
他所思慮的,也并非少年芒安石發現自己與眾不同,去揭發自己。而是過往的芒安石,難道沒注意過
捉鬼師芒安石與作為鬼的水長樂,明星芒安石和作為練習生的水長樂,皆是素昧平生,初遇即是初相識,沒有問題。
總裁芒安石和下屬水長樂,老板對下屬間談不上關注,沒有問題。
皇帝芒安石與作為皇后的水長樂,初遇之前便結為連理,雖是利益婚姻,卻不可能對枕邊人變化毫無所察。
水長樂很有自知之明,他瞞不過芒安石。哪怕有系統補齊邏輯,替換記憶,其能糊弄普通神域nc,卻糊弄不了不知因何原理進入神域并替換主角的芒安石。
所以,是成年芒安石看破不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