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您認為這不是兇器嗎?”她反問。
謝候笑著指向桌上的打孔器:“我認為,雙截棍是不是兇器取決于布瑞吉要如何使用它。比如您桌上的這個打孔器,您可以用于裝訂書面,也能用來將別人的腦袋打出一個洞;如果不問清緣由就草率地認定雙截棍是兇器,恕我直言,您這間辦公室應該沒有什么東西不能稱為兇器,包括您現在坐著的椅子。如果我想要襲擊您,我完全可以拿這張椅子將您打暈。”
“話...”女指導員緊張得無法回應,“話不能這么說,布瑞吉確實動手打人了,而且,他確實與同學有間隙...”
“當然,打人是不對的。”謝候將雙截棍收起來,放到謝俊的手上。“布瑞吉會向對方道歉,但對方也需要向他道歉。打人不對,出言不遜,甚至侮辱別人更是不對,精神上的傷害有時候比**上的傷害更難愈合,他還只是個孩子,難道他就應該平白遭受別人的欺凌?您說呢?”
“是的,沒錯,我們會調查清楚,給您一個交代。”女指導員迫于壓力,說出了這句話。
“我也會給您一個交代。”謝候目光柔和地看向他的弟弟,“小俊,你為什么帶雙截棍到學校?”
大人們為此勾心斗角盡玩語言游戲,惹事的小鬼倒是沒心沒肺地說:“卡茲說要攻擊我...他們人多勢眾,我當然要帶點東西防身了...”
“真糟糕。”謝候輕輕地給了他一個爆粟,“事情已經清楚了。”
女指導員深呼吸著:“布瑞吉可能會被禁學三天。”
“那些語言欺凌他的孩子呢?”謝候問,“揚言要攻擊他的孩子呢?他們應該如何處置?”
女指導員深呼吸著,明明白白地告訴謝候:“等我們調查清楚,同樣會給予他們相應的處罰。”
“這樣最好。”謝候起身,謝俊很識趣地跟著起身。
“布瑞吉剛來美國不久,很多規矩不懂,但他明白什么是歧視,你們這個地方最不缺少的就是歧視。”謝候面帶笑容,話中藏刀帶劍,“我希望這件事能夠在學校內部消化,而不是演變成一樁歧視亞洲孩子的社會事件,畢竟他們都很年輕,涉世未深,他們并不知道歧視一個人,乃至一個民族意味著什么。”
“是,當然。”
謝候連續暗示了好幾遍“不把這幾個孩子就地法辦我就要你們好看”之后,才帶著謝俊離開。
“老哥,你為什么要那么啰嗦?”
出了辦公室,謝俊不禁抱怨,他感覺一向干脆利落的歐尼醬今天浪費了太多時間。
“成年人之間有99%的事情靠磨嘴皮完成,你要理解我。”謝候笑道。
“剩下的1%呢?”他問。
謝候目光直視前方:“像你一樣動手。”只不過更加血腥與粗暴,罷了。
謝俊所經歷的,他在俄羅斯經歷過。
俄羅斯的歧視雖然不如美國這么嚴重,但老毛子那種“中國人能做什么事情?”的傲慢還是很明顯的。
他至少用了五年的時間才讓那群人對他豎起大拇指。
當他來到美國,他不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是亞瑟,歐洲帝星,所以這幫人會敬他三分。但他的弟妹們卻不同,如果他們不頂著“亞瑟的弟妹”這一光環出現,他們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更普通,處于歧視鏈最底端的留美中國人。
路上不時有小孩找謝候要簽名。
他面帶微笑地滿足了他們。
陸續又有小孩上來,他才說今天只幫十個人簽名,先到先得。
這幫還未建立三冠的孩子不像成年人那么粗暴,沒有得到簽名的就只是遠遠地看著他。
謝候帶著謝俊去附近喝飲料。
他問謝俊是否喜歡庫明斯學院。
謝俊的回答是否定的。
謝候問他想不想換一個環境,他一個勁地點頭,又擔心媽媽不答應。
“小俊!”謝候想裝逼,“一年有365天,一個月有30天,一天有24小時,一小時有60分鐘,一分鐘有60秒——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天,我都能搞定陳咪咪女士!”
然后一回家謝俊就把這句話如實轉告給了老媽,當面背叛謝候還表示老媽是他最后的港灣,他要當一輩子的媽寶男,謝候迎著陳咪咪笑中帶著“崽子你要飄”的憤怒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