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出手,謝候看出了伯德的投籃手的怪異之處。
他的右手中指投籃時,并不是典型的90°彎曲。
“有什么問題?”
“你的中指好像有點不對勁。”
“沒錯,哪里不對勁?”
“撥球時手指的彎曲幅度應該還不到90°。”謝候做出撥球的手勢,每個教練都會讓人在投球的時候保證穩定的撥球手勢。
90°剛剛好,那是投籃時最舒服的一個點。
“不錯,還有呢?”
“還有?”
“不知道就繼續看。”
謝候第三次傳球,再跑到伯德面前,這次,連續命中的鳥神終于投丟,謝候也發現了他的中指的另一秘密。
不能彎曲到90°,也不能伸直。
是的,伯德投球的時候,中指是彎的。
每一個打球的人都該知道中指對投籃的意義。
居中者總是統籌全局,中指對投籃的意義就是控制球的軌跡和弧度,中指出了一丁點差錯,投籃指定要完蛋。
然后伯德的投籃手中指是不能伸直也不能彎曲到90°。
“怎么回事?”謝候問。
“想聽故事?”伯德笑瞇瞇地說,“去,把球給我撿回來。”
亞瑟王立刻像條接飛盤的狗跑向皮球。
他把球帶回來給伯德,鳥神再投一球。球進了,氣也通了。
他開始講故事。
這個故事需要追溯到...25年前(1979年。那一年后,謝候出生)伯德以第六順位被選中后拒絕提前加入凱爾特人,因為他想獲得大學的文憑。
作為高中的體育兼健康教師以及籃球助教,伯德偶爾參加本地的棒球隊比賽。四月初的一天晚上,伯德負責左外野,他的哥哥麥克擊出一記直線球向伯德飛去。
伯德的自傳里繪聲繪色地描寫到“那個球一開始是直線飛行,但突然在最后瞬間急劇下墜”,于是伯德單膝跪地伸手接球,但球砸中了他的食指,并令它向后彎折。
伯德頓時感到一陣異樣的刺痛,當他撿起球試圖扔出去時,他的食指已經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彎曲了。變形如此嚴重,以至于麥克看到后差點嚇死。他的女朋友趕緊將他送到急診室,然后用夾板固定住傷指。
第二天,醫生的報告說明——指關節破裂,需要接受手術取出碎骨,并植入鋼針以固定手指。
“不能恢復嗎?”謝候打斷了伯德。
“當時不能。”伯德道。
作為一個身體素質平庸,以投籃為主的前鋒,手指受損,意味著什么?還用說嗎?
伯德一度失去了打球的自信心,紅衣主教當時立馬將他召來波士頓,讓隊醫做檢查。綠軍的資深隊醫席爾瓦博士檢查完,認為伯德的中指已經是一件次品了(沒有恢復的希望)。
紅衣主教仍然不死心,讓伯德帶著球到球場投籃,結果,鳥神終歸沒有被傷病擊垮,準度依舊。
隨著時間的推移,伯德的傷指上堆積了鈣沉淀物,變得又粗又難看。甚至在為《體育畫報》拍攝封面時,攝影師不得不要求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注:這張封面網上有。還有,本故事源自伯德自傳,如有異議,請電話聯系鳥神本人)
過去了25年,伯德終于在別人(謝候)面前承認:“我的投籃確實沒有在NCAA時期那么出色了。”
謝候艱難地吞了口口水。
伯德是想說...從1979年之后,他的右手中指無法彎到90度再也無法伸直。也就是說,他的那些投籃的神話傳說,都是靠一只傷手指干出來的。
“你的手可能多少限制了你,但我不認為你面對的困難比我大。”伯德這里算謙虛了,他沒有繼續刺激已經受到沖擊的謝候。“我很高興看到你主動練習投籃,你知道問題在哪,剩下的就是找到手感了。”
伯德不再投了,將場地留給謝候。
這時,謝候的隊友們也在訓練開始前的幾分鐘陸續到場。
謝候拿著球,嘗試消化伯德帶給他的沖擊。
如果伯德能夠靠一只不健康的手締造不朽的傳奇,那么聰明絕頂,四肢健全的他,有什么理由把事情搞砸?
沒理由,更沒道理!
“走著瞧。”謝候心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