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才八點,謝候不想就此離開。
他走出健身房,脫掉上衣,光著上半身進入球館。
這里的工作人員已經統統離開,球館也沒開燈。
他先開燈,然后從球籠里拿起一顆球,隨便找一個球場投三分。
剛開始,他投得不順利。
方才的力量訓練嚴重地刺激了他的肌肉記憶,加之他幾天沒摸球了,手感生疏,前50球,謝候的命中率凄慘到讓業余愛好者產生“我行我上”的錯覺。
50投16中,連他自己都吐槽:“這見邪的手感!”
投得多了,心跳頻率上來了,身體的肌肉都調動開了,他的肢體動作變得舒展,投籃手感趨于柔和,進球變多,訓練開始有趣。
由于沒人幫謝候傳球,他沒辦法投進球等人傳過來接上良好的手感,每次進球都得進入三分線內撿球自己運到外面。
他的體能本來就是薄弱項,不出一個小時,命中率再度下滑。
他本來想進200球再離開(不進的球就不算),現在一個小時過去了,他的進球數才98。
“該死,像我這么偉大的球員,連個三分球都搞不定?”
謝候自問對三分的訓練從不懈怠,每天至少投500球。
這樣的訓練量,只能讓他在訓練場上保持準星,進入實戰中,當他的對手不肯放空位,他的遠射就變成了六脈神劍。
“難道只有這里的籃筐才經受得住你的蹂躪嗎?”
謝候回頭,看見來人是伯德,就知道他又要被奚落了。
“我突然感覺我訓練這么努力卻依然投不準是因為我們的訓練中心太爛了,拉里,你面子大,能不能建議老板換一個訓練中心?怎么說我們也是新科冠軍,這點要求不過分吧?”謝候說得好像重新建一個訓練中心不用花錢、不用協調、不用時間就能瞬間從地上升起一座建筑似的。
伯德就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這是你的借口嗎?我小時候可沒有你這么好的訓練條件,依然投得好。”
“這說明時代在發展,年輕人越來越嬌貴,你不能因為我們這一代嬌生慣養就拿你那一代的經驗來教訓人,要知道,你那一代人的生活條件和十九世紀的人的生活條件相比,豈不是更大?這不是借口,這是合理的訴求。”伯德這種講究一擊必殺的嘴中含毒者,并不屑于和謝候長篇大論辯個明白。
更何況,這個問題根本沒有辯駁的必要。
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白癡無論如何也不能練出某項技術不得不找一個合理的借口證明不是他的問題,是世界的錯。
面對這樣的人,你必須用事實打他的臉。
“是嗎?那為什么西奧反而在季后賽練出了穩定的弧頂三分呢?你的上場時間遠多于他,被當成空氣丟在三分線外的頻率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鳥神絕殺亞瑟王,“同樣的環境,他練出來了,你卻練不出來,你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卻怪這無辜的訓練中心?”
謝候總算問出了他最想問的:“那你說,是什么原因導致我投不好球?”
他這個問題千不該萬不該問在投射上充滿天賦的拉里·伯德。
因為在伯德這里,他得到的答案永遠是:“這還用問?你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