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渴望擁有約翰·哈弗里切克、J博士和邁克爾·喬丹式的退役巡演。
他希望他宣布XX是他的最后一季的時候,球迷會自發來現場與他道別,通過各種口號來懷念他。
他希望他征服的不只是印第安納的球迷,還有其他地區的球迷。
這些天,他真的想了太多。
除了思考,沒有其他的東西,不與現實接觸,不和人聊天,連看書打發時間都沒有。
他閉上眼睛,正如此時此刻,沉浸于幻想中的世界。
獨屬于他自己的世界,連雪薇和他的孩子都進不來。里面只有他自己。
他所在的世界里,塞滿了他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語,滿是瘋狂的念頭與想法,它們不間斷地,無限地出現,像是要讓他明白那些事情的重要性。
他第一次發現活在自己的世界并不無趣,思考是必要的,如果不思考,當問題降臨,他會不知所措,就像他之前聽到醫生說他賽季報銷一樣。
如果他早早做好準備,他不會失態。
適當的思考,是有好處的。
手術還沒開始嗎?
他心想。
謝候還是閉著眼睛,不看醫生。
謝候的內心越發平靜,他逐漸思考起自己的過去。他打籃球,為什么打籃球,為什么拼命地打籃球,為什么連受傷了還在掛念已經無法影響到的事物。
他對籃球的熱愛幾近瘋狂,讓他愿意奉獻與犧牲,甚至自我毀滅。
正是這一次經歷,讓他發現他對籃球的熱愛如此深沉。
不單單是為了追逐榮譽和歷史地位,他實在不愿意連續大半年不打球,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更讓人難受的是,他總有一天要徹底告別籃球與競爭。
他不可能打一輩子的比賽。
想到這他頭痛欲裂,恨不得起身沖進廁所清醒一下。
嗯,手術還沒開始嗎?
既然手術還沒開始,他只好繼續思考。
他的思維正變得混亂,他不知道還能保持多長時間的清醒。
謝候想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步行者將被迫進行沒有他參與的比賽。
他就像看著孩子從家里走出去上大學的父母一樣。
愛操心的父母,擔心孩子在外面被欺負,擔心他們吃不好,睡不飽,穿不暖,或者做一些蠢事錯事。
因為他們不在身邊,孩子失去了控制。
謝候想,或許可以借此機會向人展示步行者有多需要他。
讓大家看看,少了我亞瑟王,步行者有多爛。
他心中的黑暗一面只停留了數秒,他知道他更希望看見那群家伙戰勝困難,沖破阻礙,走出輝煌之路,盡管希望渺茫。
謝候倍感遺憾,就這么結束了。
再好的球員,最多不過20年的職業生涯。
現代社會,人類的平均壽命逐漸提升,20年的時間,只是人生的數分之一。
謝候失去了一年。
他遺憾他不能陪伴球隊前進,如果他在,季后賽大有可為,覺著他們老了不經打的年輕人們會目瞪口呆,就像快船隊似的。
這真是一場災難...
謝候的意識正被某些外力束縛,他的感知消失了。
好吧,就算是災難,我接受,我接受傷病,接受失去一年的時間,接受所有的失敗與挫折,接受考驗,接受八個月的休戰,接受全部。我接受了...但你別想打倒我,沒那么容易,這一點都不痛!
手術還沒...?
“醫生,亞瑟怎么笑了?麻醉劑沒起效果嗎?”
“不,他很好。”
數個小時后,謝候在病床中醒來。
他被妻子告知手術成功。
“哦...看來全美最好的專家的投籃命中率的確達到了85%。”謝候平淡地說笑。
雪薇哭笑不得地說;“都什么時候了,還耍嘴皮子。”
“不,我只是...太高興了。”
謝候輕輕地抓住雪薇的手,“我一定會恢復,我會變得更好,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雪薇用雙手包裹住謝候的手。
他的手掌太大了,雪薇只能包住一部分:“你從來都沒讓我們失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