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講完話,任從眠拿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開始發言。
景眠所在的位置相對主席臺偏了一些,發現自己先前確實是多慮了,以任星晚的視覺范圍,即使站在演講臺的正中央腳下,也會被烏泱泱的觀眾席吞噬。
況且講話時,男人的注意力也會無法避免地高度集中。
若不是特意留意,很難注意到自己這邊。
聽說這場活動結束后,主辦方準備了很多禮品,簽名照,周邊禮品,還有各類活動和采訪節目門票,就算不是粉絲,禮物也相當具有誘惑力。
景眠正專注地盯著演講臺,忽然,衣兜內的手機響了,垂眼一瞧,是宋雨航發來消息
眠眠,你是不是沒穿外套
你在體育場那邊吧
我給你送過去。
這一刻,凍僵的景眠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他騰出一只手,快速打字謝謝啦
宋雨航的消息過了幾秒,出現在屏幕上
叫什么
景眠“”
不一會兒,宋雨航的手機振動了下,拿起一看
景眠爸爸。
宋雨航“噗”
宿舍這邊的男生正喝著水,差點噴出來。
若是換作別人,比如李棟、蔣臣每次還能為了避免這個稱呼和他周旋,或者垂死掙扎嘴硬一會兒。
景眠真的乖,次數一多,他這邊都不忍心逗。
要被他可愛死了。
宋雨航起身,看到景眠衣架上有兩件外套。
一件黑色,另一件是淺藍。
黑色那件明顯比淺藍大上一圈。
宋雨航“”
宋雨航隱約記得,這件黑色外套景眠前幾天貌似還穿過,雖然大,但起碼袖口能遮蓋住手掌手心,款式寬大厚重,肯定保暖。
于是,宋雨航隨手拿走了黑色那件。
景眠把手機放好,重新舉起相機,敬業地拍了好幾張。
只是不久,肩膀忽然被輕輕拍了下。
景眠一轉頭,發現是同樣有些驚訝的高個兒男生。
只是對方唇角帶著笑,會場光線的映襯下,顯得男生高大又陽光,很富有青春氣息。
景眠腦海里快速搜索了一下,認出來了。
是那個叫賀之煬的學弟。
賀之煬壓低聲音問“學長,你怎么在這兒”
學弟個子高,在熱鬧喧雜的背景音下,和景眠說話時,需要微微俯身。
景眠收緊相機,維持著方才的光線和角度,如實道“負責攝影那個同學有事,找我幫忙。”
賀之煬了然。
只是發現,景眠只穿了件襯衫和衛衣,握著相機的幾個指節被凍得泛紅,他微微皺眉。
賀之煬在景眠身后,默默把自己外套脫了下來。
景眠正舉著相機,忽然感覺身上一沉。
羽絨服很厚,內里帶著熱氣,帶著有些陌生的氣息,一下子就把寒意隔絕在外,的確暖和的不行。
景眠一驚。
賀之煬披上外套的手覆過景眠的肩,另一只手握住衣服扣子邊緣,盡管是在幫人披上外套,并沒有實質接觸,但若是旁觀角度不對,倒有那么點把人半攬在懷里的姿勢錯覺。
景眠連忙收好相機。
他騰出只手把外套迅速脫下來,遞給賀之煬。
“不用了學弟。”景眠禮貌地拒絕“謝謝,已經有人幫我送外套過來了。”
賀之煬握著衣服的手一僵,剛要說話。
剛好,景眠室友的聲音由遠及近。
宋雨航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似乎是跑過來的。
他手里拿著任星晚的大衣,一邊喘氣,唇邊的霧氣有些顫“眠眠可讓我好找。”
“給,你的外套。”
一邊遞,一邊就給景眠穿上了。
簡直就是無縫銜接。
景眠一抬手,看著穿上后只露出指尖的袖口,有些茫然,發現這不是任先生的外套么。
看向宋雨航時,對方遞給他一個看我選對了吧的眼神。
景眠有些無奈地失笑。
一看到外套,就莫名想起了外套的主人。
景眠收回注意力,把目光又重新投向主席臺上。
只是剛抬眼。
這一刻,恰好與任從眠略顯冰冷的視線相觸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