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眠喉結驀地滾了一圈。
“看來長大了”
聽到這句話時,莫名想起,和任先生第一次見面時,男人曾當著楊經紀人的面,說自己還是個小孩兒。
也就是那時候,景眠才隱隱確信,任先生并沒有和自己結婚的打算。
直到現在。
任先生為他戴上戒指,領了證,悄悄同了居,還徹徹底底地履行了婚內義務。
而叫任先生哥哥這件事
景眠下意識噓了聲。
畢竟昨晚,哥哥這個稱呼,像是一個開關,一把火。一叫出口,就會被先生捏住下巴,深吻的同時,換來猛烈而無法抑制的疾風驟雨。
景眠多少有點心有余悸。
景眠把蝦餃吞掉,默默轉移話題“先生今天出門嗎”
任星晚回答“今天在家。”
他問“怎么了”
景眠輕聲問“今晚要交一個課題作業,需要用電腦,可以去你的書房嗎”
任星晚啟唇“可以。”
男人沉默了下“抱你去”
景眠臉騰得一熱,道“不用了。”
搞定最后一只蝦餃,同時最后一勺綠豆粥喝完,景眠也順勢放下勺子,開口“謝謝,那我現在去弄”
任先生抬眸,語氣沒什么波瀾“腿可以嗎”
正要起身的人一頓。
這一次,感覺熱度涌到了耳根。
景眠抿了下唇“可以。”
他默默給自己挽尊“剛才摔倒,是沒吃早餐的緣故。”
任先生不置可否。
但點了下頭。
男人起身,在景眠的余光中,拿過自己的空碗和盤子,默默洗碗。
景眠上樓時,莫名心里生出些許異樣。
明明是自己吃過的東西,任先生做這些事時,竟沒流露出一絲嫌棄的意味,就像空氣一樣自然。很難想象,他們是僅僅半個多月閃婚的愛人。
景眠來到任先生的書房。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視野清晰的白天進入書房,他發現,風格不同于其他房間,書房寬敞復古,寬大的書架在實木桌后,色澤深沉卻沒有厚重感,雖然上了鎖,不知里面裝了什么,但依舊能瞥見其寬大尺寸。
書桌上很干凈,除了文件合同,還有一臺電腦。
景眠從圖書館借到的舊書,里面夾著光盤,是一個老教授的課程講解,因為舊書缺頁,現在已經絕版了,所以筆記本根本派不上用場。
景眠把光盤送入主機,點動鼠標,進入課程。
視頻播放大半,景眠一邊開個小窗完善課題,只是,視線不經意地瞥過桌角,景眠卻忽然發現,半敞著縫隙的抽屜,有一個被正面扣下的相框。
景眠“”
好奇心驅使,景眠伸手,拉開抽屜,把相框扶了起來。
下一秒,他的瞳孔微微怔住。
景眠詫異地發現,那是一張合照。
是他和任先生的合照。
并非結婚之后,而是兩人各自的小時候。
任先生那時還是記憶中那個頎長漂亮的哥哥,而自己個頭還不高,正半蹲在椅子上,眼里倒映出燃燒的燭火,盯著桌上的生日蛋糕出神。
而哥哥在一旁,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拿著不大的生日帽,戴到自己的頭上。
景眠有點記不清這是自己的幾歲生日。
但他記得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曾被自己含著眼淚撕碎,原因是生日的第二天,哥哥就徹底消失了。
而這張照片,此刻竟出現在任先生書房的抽屜里。
如果仔細觀察,還能隱約能看清,照片有被修復的斑駁裂痕,只是被修復的很用心,第一眼并不能分辨出來。
原來任先生還記得。
景眠以為那段對他來說難以釋懷、卻淡然褪色的記憶,只有他還能記清細節。
細細密密的難過涌了上來,擠壓著胸腔。
景眠屏住呼吸,看的出神,視頻里,老教授用粉筆敲了敲黑板,發出沉悶夾雜著清脆的聲響,也讓景眠成功回過神來。
他把相框重新扣下,合上抽屜。
視頻的長度大約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