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
景眠問:“先生是想買什么嗎”
“是。”任先生說:“要作為禮物。”
禮物
更重要的是,任先生竟然也是會送人禮物的性格,景眠有些驚訝。
景眠問:“已經想好送什么了嗎是對方生日嗎”
“嗯。”
“但不是生日。”任先生聲音停頓了下,低聲道:“只是看到了,感覺他會喜歡。”
景眠忍不住道:“那先生在猶豫什么”
“他小時候很喜歡,看到的時候會一直盯著看,舍不得走。”任先生說:“眼睛都會亮。”
景眠聽著。
他心里想,任先生記得好清楚。
接著,景眠聽到先生的聲音:
“只是不確定,他現在還喜不喜歡。”
兩人就這么一言一語的,聊了近半個小時。
景眠掛斷時,電視上播放的電影也隨之結束,屏幕陷入黑屏。
四周也陷入沉寂,夜深了。
景眠發了會呆,起身回臥室時,看到了掛在二樓的那盞小夜燈。
照亮了他需要走過的每一截樓梯,無限綿長。
忽然想起,第一天搬進別墅時,任先生問他會不會起夜。
那時候,景眠輕輕點頭。
先生說:
“那留燈就有意義。”
臨近學期期末,景眠需要回家一趟。
景國振雖然在其他方面苛刻,但在節日上團聚這樣的事上,卻異常執著。
圣誕節要到了。
原本他們并不過這樣的洋節,但李喬喜歡,不僅會貼系各式各樣的鈴鐺和掛飾,還往家里搬圣誕樹,還會每年給景洛和景眠包好禮物。
于是,圣誕節也被景國振列入了必須參加的節日之一。
所以,景眠在考試開始之前,還是被要求抽出時間,回家里看看。
說起來,自從上次在婚禮上遇見父親,之后這整整一個月,他們都沒有任何聯系。
以往,景眠會覺得回家是種負擔,但如今和任先生組建了家庭,回父親和繼母的家,更像是任務,即使沒有完成好,也可以回到和任先生的家。
即使搞砸了一切,他也有退路。
任先生是他的退路。
只是上一次,他有些疑惑,在婚禮上并沒有見到李喬。
向父親問及時,景國振也閉口不談,像是提到了什么晦氣的事情。
景眠那時隱隱猜測,是不是他們兩個鬧了什么矛盾
但即使自己問出口,景國振也不會回答他,況且景眠也并非對兩人的事感興趣。
或許在景家,他唯一關心的,就是年幼的景洛。
雖然排斥,但趕上過節,回去看看景洛也是好的。
于是,收拾好東西后,景眠背了個包,里面裝了一些少量的日用品,可能會住上一晚。
景眠還提到了任先生正在出差,不能和自己回家了。
但是通過電話里,對于任先生的造訪問題,景國振似乎有些排斥與其說是排斥,更像是顧忌著什么。
任先生離開的這幾天,司機接送景眠,并把他送到景家樓下。
像往常一樣,景家保姆開門迎著他進去,并且喊著景國振他們下來,看看誰來了。
婚后景眠每次回家,都會感受到比以往更加明顯的熱情,晚餐也會多一些自己喜歡吃的菜肴,景眠想,原因大約是因為任家,即使是不茍言笑的父親,也會忌憚著景眠背后的任家。
而最與這些紛繁無爭的,便是家里最小的景洛。
景眠俯下身,把抱住自己下盤的小家伙抱起來,僅是一個月多的時間,景眠竟然覺得景洛較之前好像長高了一點,抱起來也稍微沉了些。
但景洛稚嫩的聲音未變,還是奶聲奶氣,軟軟的,抱著景眠的脖頸就不肯撒手。
離吃飯的時間還早,景眠先上去了二樓,回到了自己似乎已經離開很久的房間,指尖碰過桌面上,發現并沒有積灰,依舊整潔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