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眠沒在家里停留太久。
背包仍在酒店,所以他沒什么行李,思來想去,只帶了些男人需要的行李和日用品,齊放到車廂后座。
任先生啟車,車尾緩緩駛離楓葉。
景眠盯著窗外帶著濕意的磚路和草地,整座城市像是被水洗過,就連樹蔭下的黯淡陰翳,都泛著細碎的清涼愜意。
比起艷陽高照,他更喜歡現在的天氣。
一一任先生要來觀戰比賽了。
而且是和他一起,從家出發。
景眠心中莫名生出股奇異感。
若不是全國賽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現在的他和先生,竟有種外出度假的錯覺。
車子停在酒店樓下的停車場。
景眠沿著選手專用的后門通道,乘電梯回到七樓。
他低頭,默默刷門卡,身后跟著的任先生,同樣默不作聲。
房門應聲打開。
景眠腳步頓住,他發現,昨天留在酒店的那些東西已經被收拾干凈,而那張留了紙條的信用卡,只剩下張孤零零的卡身,放在床頭柜。
景眠暗自小小慶幸了下。
幸虧任先生沒看到那些東西。
昨晚隊長說,萬元罰金已經上交給主辦方,那默默幫自己藏好這切的,大概就是宣城哥。
景眠沒有室友,全國賽期間門獨自住個房間門,房間門里有兩張床,一側放著景眠的背包,另側規整如新。
那便是任先生的床。
說起來,
夫夫兩人的外宿,也是第次。
景眠忽然就有點緊張起來。
他幫男人掛好衣服,拆開新拖鞋,俯身,默默幫先生整理床鋪,做好這切后,他想了想,決定先去浴室洗個澡,換一下睡衣。
就在他猶豫是否要進浴室再脫掉時,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景眠怕任先生暴露身份,于是主動開了門。
沒想到站在門口的,竟是余年。
他手里拎著一兜袋子,看不清里面的東西。
余年雙手遞過來,也沒直說,道“這是任哥交代的,您收下就好,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門被關上。
景眠把東西放在小桌上,這才發現,里面竟是各式各樣的帽子,口罩,小胡子甚至還有假發。
景眠眼里浮現詫異。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看來他們昨晚約好的,去賽場前先生要喬裝打扮一下,男人不僅沒當成玩笑,而是認真去著手準備了。
景眠忍俊不禁。
心里不自覺涌上微妙的暖意。
翌日,就在兩人出發前,景眠給先生戴上帽子。
接著,他找出一個精心挑選的、沒那么違和的小胡子,抬起手,給先生小心地戴上。
任星晚垂眸看著他,沒動,任由他墊著腳,把小胡子粘好。
景眠越看,越忍不住泛上笑意,但在男人沉靜的視線下,還是堪堪忍住了。
任星晚微微俯身。
“不戴口罩嗎”
景眠微怔。
先生是想讓自己幫忙戴口罩嗎
景眠點了下頭。
他抽出一張純黑色的口罩,他壓了壓鼻翼上的金屬絲,指尖撐開系帶,微微墊腳,干凈的指腹擦過皮膚。
景眠喉結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