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眠站在原地。
浮沉飄渺,帶著回響。
周遭的一切仿佛皆被定格,包廂的響動被隔絕在外,景眠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蒼茫而緩慢,氣息發燙。
腦海一片空白。
他用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怎么會。”
一開口,才發現喉頭變得艱澀,聲音都是啞的。
“怎么會是你”
無法消解的震驚,在這一刻顛覆了一切所識所想,景眠忘記做出反應,唯有震動的視線描摹著男人冷冽俊美的輪廓,淺色的瞳孔與記憶中的重合。
熟悉卻陌生。
任先生走近時,明與暗交替的光影從對方身上劃過,輪廓晦暗,面龐卻棱角分明“從一開始就沒有別的可能性。”
他輕聲道“眠眠,一定是我。”
“只能是我。”
心頭一陣顫栗。
指節因為捏緊手機而硌得發白。
這個世界上,他大概會是最后一個將先生和ash聯想在一處的人。
畢竟這兩個毫無交集的人,影響了他短暫而又漫長的一生。
眼前勾下口罩露出真容的ash,靠近時,身上卻有令少年熟悉且安心的味道,知道他喜歡喝藍莓汁,也知道他喝不慣冰啤酒,甚至當著他的面,接通了自己給先生撥去的電話。
腦海中曾涌上無數個不搭邊的可能性,此刻皆被擊碎。
就連潛意識的否定都被堵了退路。
心下被慌亂取代。
光耀排行第一的神話是ash。
先生成立了。
先生就是ash。
手機不知何時已經熄了屏,恍然間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眼時,男人已經離自己很近,景眠指尖發抖,問“幾個月前,ash毫無征兆突然上線,向greek發出k”
“是因為你。”
男人斂下眼睫,聲音淡淡的“有人欺負你。”
“ash是最效率的解決方式。”
景眠抿住唇。
聽見自己叫囂的心跳。
勾出過往的一角,記憶便如同繁雜星辰般浮現,仿佛一切都變得有跡可循,少年喉結微動“假扮ash的人和我在咖啡廳見面,那天晚上”
“你求助的人也是我。”
景眠沒問出下一句。
他當然沒忘記在那之后,他和ash匹配了一局游戲,那是他最熱血澎湃的夜晚,所以,就連那個時候也是
對方像是感應到他的所想,低聲道“一直都是我。”
無需再確認了。
腦海還沒從風暴中脫離,就好像他無法把任先生和ash聯系起來一樣。
“你一直都知道shee嗎”
“知道。”
后背抵在壁畫邊,景眠才像
是找回了一點力氣,他察覺任先生穿著他沒見過的衣服,陌生而熟悉的口吻,對方淡聲道“不止知道,接觸光耀的起因,也是shee。”
景眠的瞳孔慢慢收緊。
男人在以最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世間最浪漫的情話
“ash所有難以理解的動機,都是因為sh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