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晚并未出現,他們在山上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酒店住下,品嘗到來自民宿阿姨親手制作的烤羊腿和干面包。
阿姨的貓咪很親人,在景眠吃薯條的時候,在少年的懷中坐下,它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軟乎乎伸著懶腰。
當晚,少年坐在窗邊的沙發,窩在任先生懷里取暖,不肯錯過凌晨前極光出現的可能性,畢竟當地人告訴景眠,冰島的每個夜晚都有概率看到極光。
翌日,他們來到了當地赫赫有名的黑沙灘,海浪卷起,邊緣泛白,構成了厚重的明暗交界線,像是游戲電影里的畫面。
亞歷克斯拿著石頭在黑色海灘上寫下幾個字,叫景眠來看。
竟是“景眠”和“任星晚”兩個名字。
字體方方正正,生澀卻又一筆一劃。
亞歷克斯把小石頭遞給景眠,作為深刻領略中國旅客精髓的資深導游,他問“要寫到此一游嗎”
景眠微怔。
他蹲下身,想了想,石頭剛要碰到海灘,亞歷克斯卻突然站起身,因為他看到了冰川包繞的海面上懶洋洋游泳的幾只海豹。
不一會兒,少年被亞歷克斯叫去看海豹吃魚,三兩游客們紛紛駐足,舉起相機拍照。
男人停留在亞歷克斯書寫的名字之下,少年的字跡雋秀清晰。
[永遠熱戀。]
很快,冰島的旅行即將迎來落幕。只是到了最后一個夜晚,幾人依舊沒有遇到極光。
沒關系,下一站是芬蘭,崽崽一定會看到的
亞歷克斯再見
來了趟冰島,眠眠對鯊魚肉產生了陰影
哈哈哈哈
這個真的是概率事件,上次我在冰島待了十五天,硬是回國那天都沒等到極光
乘飛機抵達芬蘭時,時針剛剛指向早上九點。天色霧蒙蒙的,淡橙色的朝霞堪堪從天邊露頭,整座城市被白色的積雪覆蓋,盡管如此,這大概卻是旅行最好的時節。
他們在預訂好的玻璃屋酒店安置下來,這一次接待他們的導游不再是亞歷克斯,而是交接給了一位名叫里克的瑞典人,他留了短胡子,說起話來很親切,盡管中文沒有亞歷克斯流利,但會很多成語,他很喜歡講述當地有趣的典故和習俗,像一本百寶全書。
當天就安排上野騎,小馬打著哈欠,景眠的那只尤其漂亮,大家都忍不住摸了摸。里克對他們說,晚上可以去參觀
圣誕老人村,有巨型雪人,那里的餐廳有著各式各樣的掛墜彩燈,以及電影里才會出現的小木屋。
晚上可能會看到漫天大雪,也可能是燦爛星空。
此刻印象中的芬蘭,更像是提前來到了圣誕夜,雪花、麋鹿和雪橇、精力充沛蓄勢待發的哈士奇,以及世界最北的麥當勞。
是個浪漫至極的地方。
以至于每晚都很腿軟。
只是,在芬蘭停留了近五日,依舊沒有見到自冰島便開始期待的極光。
少年有些失落。
里克拍了拍景眠肩膀,安慰他“碰上極光還是相當概率性事件,很多游客等了很久都沒能等到,有的卻在坐上離開飛機的那一刻看到了,所以不要氣餒,享受當下就好。”
景眠沒有氣餒。
大概他最想看到的不是極光,只是有想一起看的人。
少年期待的,是任先生眼里的極光。
直到第六天,他們在小鎮民宿旁的小酒館,吃到了久違的中餐,景眠點了芬蘭當地最有名的小麥果汁,剛喝掉一小塊,便瞇起了眼睛,抿住唇瓣,面色沉重地放下。
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