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笑著點頭道“不錯,這價錢得統一起來才是,別是叫老實人吃虧了。”
士兵大多老實巴交,識字的也不多,買時鐘的卻非富即貴,很容易被他們忽悠了去。
康熙拿出京城的地圖,打算在京郊的地方辦這么一所學習修理時鐘的學院。
平三藩受傷的士兵自然是優先入學,他們有些在京城,有些卻在京城之外的地方,得讓兵部想辦法告知這些士兵才是。
兵部接到康熙的旨意,立刻就拿出士兵的名單來。
按照祖籍遠近,讓驛站的人一個個去傳口信。
畢竟這些士兵都不識字,如果送信過去,他們也認不出來,甚至同鄉里很可能都找不出一個能幫忙讀信之人,還不如直接讓人帶的口信。
帶的口信也簡單,寥寥幾句,讓人能記得住,不至于文縐縐的讓士兵聽得也迷糊了。
士兵原本在家里就滿心愧疚,覺得拖累了家人。
有的一個勁接過不少活,可惜第二天就累病了,反而又要花費銀錢去看病抓藥,再也不敢動,感覺他就跟廢人一樣。
有些士兵想不開,琢磨著要不去后山找個安靜的地方就此了結殘生。
恰逢送口信的人來了,跟士兵一說,后者不可置信,反復問了兩遍,懷疑自己聽錯了。
送口信的人十分有耐心,因為遇上好幾家都是如此,他也能明白士兵的心情,畢竟他剛接到口信的時候也是詫異不已。
他笑著提醒道“盡快啟程過去,越早到那邊,也就越早能學起來。早早出師,這掙的銀錢不比賬房先生來得少。”
這話讓士兵咧嘴跟著笑了起來,許久沒笑過,他還感覺嘴角有點疼,卻依舊笑得傻兮兮的。
送信是驛站的人,就絕不會說謊忽悠人。
士兵二話不說就收拾好東西,交代好家里就出發去京城了。
驛站從近到遠來送口信,所以就近的士兵來得很快,遠的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到。
學院是京郊一處空置的院子,原本是用來做新工坊的,暫時就挪用了。
這跟工坊一樣,前面是學習的地方,還有不少時鐘被送過來,回頭就能試著動手修理。
沒有實踐過,自然不可能真的會修,光嘴上說說不可能修理得好。
后邊就是住人的地方,依舊是大通鋪,連著廚房的火炕,冬日住著尤為暖和。
士兵們大多受傷,下雨下雪刮風的時候都會疼。
尤其天冷的時候,家里窮還得省著點柴火,一家子勉強烤火,彼此冷得直哆嗦。
他們就感覺寒氣像是鉆進骨頭里面,疼得讓人受不了。
如今好了,有了暖和的火炕,士兵身上的舊傷都沒那么疼,舒服了很多。
這么好的地方,還包吃包住,士兵們都很感激,開課的時候一個個干勁十足,豎起耳朵來努力聽課。
不識字他們就反復念叨背下來,瞪大眼看對方的操作,生怕漏掉了一點。
給士兵上課的是隔壁時鐘工坊的匠人,他們對時鐘最為熟悉,首先要給士兵普及的,就是時鐘的構造。
沒有誰比親手做時鐘的匠人更清楚每個配件在哪里,哪個地方容易出問題也能一一指出來。
工匠們也是窮苦出身,很明白這些保家衛國的士兵們身上有舊傷又不識字,找不到什么好活計,除了拖累家里之外就跟廢人差不多。
如今得了這么個好差事,工匠也努力教導,掰開來揉碎了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