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間,陳靜是有幾分心慌的,慌到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落在臉頰的那只手溫熱,也帶著侵略感。
心疼
大概吧。
畢竟喜歡得那么早。
但此時她是理性地幫他處理傷口,他總不該會望進她內心。
陳靜唇色很淡,她今日只涂了白色的唇膏,她望進他狹長的眼眸里,開口說道“傅總,你是我老板,任何時候,我都該遵守一個下屬的職責。”
“就算是心疼,那也是因為你是我老板。”
傅臨遠看著她漂亮的眼睛,“是嗎。”
輕飄飄兩個字,低沉,隨意。陳靜輕輕點頭,傅臨遠輕掃過她唇瓣一眼,收回了那只手,他順勢也收回視線,繼續翻著手中的文件。
血跡留了一些在陳靜的臉上,總有異物感。陳靜扯了紗布,擦拭掉臉上的血跡。擦完后,她再次看向他下頜的傷痕。
棉簽再次觸碰上那塊地方。
男人的下頜冷硬,線條分明,感受到那個硬度,陳靜略微用了些力氣,沒有一開始那么輕飄飄。
用力時。
她偷睨他一眼。
他似毫無察覺,這份文件好幾頁,封源對視源做新的職位調整,寫得非常詳細,顯然他對他那些老伙計都很有感情,哪怕那些老伙計曾經攪得視源動蕩不安,這次收購重組,封源還是給他們保留了情面。
他以為傅臨遠給他幾分薄面,實則,傅臨遠壓根就不會手軟,這份文件于他等同于廢紙。
他會看,不過是想看看封源還能有多蠢。
國外那幾個吃人不眨眼的公司,他們對視源做了詳細的調查,今天是惡意收購,明天就是做空視源。
傅恒這次是把視源從地獄拉起來。
傅臨遠把文件扔到一旁,陳靜也已經弄好他下頜的傷口,她看一眼他手背的傷口,重新取了棉簽,給他的手背手指消毒。
傅臨遠往后靠。
眼眸看著她。
她很認真,睫毛眨都沒眨,額頭光潔,眉毛細細,干凈,漂亮。
滴滴幾聲。
他手機響起,他才挪開視線,取過手機,修長的指尖劃開。
通訊錄有個新頭像添加他。
頭像是個女人,穿著吊帶上衣跟牛仔褲,露著點兒腰線,面對著夕陽,站在欄桿邊,只拍了背影。
名叫o兒
他的微信時不時總有這樣的女生加他,不知哪里得來的微信,總之,時不時會有,且顯然知道他是誰。
往常,他心情好,就通過。
心情不好就忽視,今日,他照舊忽視。
陳靜在給他擦最后一點藥,擦完后,她扔掉棉簽,收起雙氧水,把雙氧水放進醫藥箱里,合上箱蓋。
于從此時也從外回來,看到陳靜弄好了,他上前提過醫藥箱。
傅臨遠收起手機,站起身,看她一眼,“吃飯沒”
陳靜看一眼地上扔著的文件,想來他不滿意封源的做法,她看向傅臨遠,聲音溫柔,“傅總,還沒有,但我得回去陪蔣禾吃,她還在睡覺。”
傅臨遠難得穿西裝以外的衣服。
他撈過一旁的黑色外套,穿在身上,聽見陳靜這話,對于從說,“送她回去。”
于從應了聲。
“好的。”
隨后,三個人離開了這里,外頭天色已黑,山莊寂靜,身后是山。風不算大,但挺冷,傅臨遠低頭點燃一根煙,手插在褲袋,抵達停車位,他并沒有跟他們一起走,而是走向一旁的一輛高大的suv,上了駕駛位。
于從開鎖。
陳靜彎腰坐進副駕駛,扣好安全帶,于從啟動車子,車子開出去,正好從suv跟前開過。傅臨遠夾煙的手隨意地搭在車窗上,垂眸看著手機,整個人融入黑暗中,眉眼冷峻。
這樣的他。
更惹女人的注意。
他夾煙的那只手往下垂,骨節分明,煙頭往下,尾指輕輕地彈了彈。
陳靜收回視線,車子一路開上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