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說“課間操你們不做一下”
唉,這三個學霸真的要逼死人。
顧清揚探頭看了一眼,說“你們從哪兒弄到那么多難題”
“雪哥弄的。”隨翊說。
果然。
顧清揚就看向凌雪竹,笑瞇瞇地說“雪竹不需要準備十月份的物理競賽么”
說起來這個凌雪竹也是變態的很,高二拿了奧數一等獎,保送清北基本上已經板上釘釘了,他卻又在高三報了物理競賽。
這種幾乎全部青春都砸在學習上的男孩子,怎么就突然情竇初開了
凌雪竹也沒回頭,說“準備個差不多了。”
“你報了物理競賽”隨翊一邊解題一邊問凌雪竹。
凌雪竹“嗯”了一聲,人卻往隨翊靠的更近了一點。
但他記得隨翊不喜歡跟人有身體接觸的事,所以保留了一點點距離。
昨天的籃球賽,好像讓凌雪竹一下子打開了心中猛獸,他咬了下嘴唇,心里卻更加堅毅,心跳越快,表情越沉靜。
顧清揚想,他一直注意著姜乘曜,卻沒想到他平時里諸多照顧和憐愛的凌雪竹,進攻性比姜乘曜還強
周婷婷回過頭來“這是從哪兒找的題,好變態,一點頭緒都沒有。”
她說著就趴過來,看隨翊解題步驟,兩人的頭幾乎碰到一起,隨翊立馬往后撇了一下,這一撇,卻撞到了顧清揚的額頭。
顧清揚聞到淡淡的花香,心里一熱就坐回來了。
上課鈴聲響起,在生物老師進來之前,隨翊抓時間寫完了最后一個步驟,放下筆,把答案推給了凌雪竹。
凌雪竹盯著那答案看了好一會,生物老師進來,江淮喊起立,他跟著其他人一起站起來喊老師好,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這道數學題很難。
是奧賽里難度很高的一道題。他當時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做出來。
隨翊卻只花了不到十分鐘。
他的靈魂都在戰栗,有一種被徹底征服的隱秘的快樂,一整節課他都沒敢側頭去看隨翊的臉。
他爸爸對他要求格外嚴苛,年級第一是他獲得寵愛和關心的唯一途徑,如今他這個位置岌岌可危,未來生活肉眼可見的煩惱,他卻沉溺在這被征服的快樂里。
被隨翊壓制的感覺真好。
換個人他可能都覺得屈辱,不甘。
他把隨翊做的每一道題的答案都夾在了日記本里。
他沒有健全鮮活的身體,沒辦法在籃球場上和隨翊一較高下,奧賽題是他和隨翊交流的途徑,這樣的交流方式,或許也不比籃球場上的碰撞差。
因為他發現隨翊和他一樣,是越碰到難題越興奮的人。
顧清揚則發現坐在隨翊和凌雪竹后面一排是一件痛并快樂著的事。
因為在后面坐著,前面兩人有什么動靜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以前是燈下黑,如今卻過分敏感,聽著課聽著課,忽然看見凌雪竹伸手把隨翊快要掉地上的課本撈回來,他就得好長時間沒辦法把注意力轉回到課堂上來。
但也有快樂的事,譬如他把腿伸展開的時候,忽然被隨翊的腳踢到,隨翊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心就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下午的自習課上,他沒有學習,卻用手里的圓珠筆,靜靜畫隨翊的背影。
他學過很多東西,樂器,書法,繪畫,擊劍,跆拳道等等等等,但他最擅長的,還是繪畫。
只是他自覺無法超過他的父親,因此沒有走繪畫這條路。
他畫過很多畫,但都不能和這一次相比。
用的不是很貴的畫紙,也不是他常用的畫筆,他只是用最普通的圓珠筆,在作業本的牛皮紙內側,畫了個背影。
他畫技很好,寥寥幾筆也畫的很逼真。
這是他頭一次畫自己的心上人。
畫了個背影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