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斜的街道,絕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林月盈是初升的朝陽。
他是已經定型的烈日。
退一萬步講,如果林月盈的男友比她大三歲以上,秦既明想,自己也會和對方好好談一談。
當然,以上顧慮,如今都沒有去思考的必要。
因為林月盈不愛他了。
曾經愛“過”。
秦既明無法完全洞察妹妹的心,他只知內心的野獸隨著漫長時間的推移而逐漸失控。
年幼的妹妹自小就沒有邊界感,而她這些行為又反復折磨著兄長的心。他會因妹妹在洗澡時無意間用了他的毛巾而意亂,又會因妹妹只穿著寬松睡裙翹著腿趴在沙發上而情迷。
秦既明已經無法分辨林月盈是否真的以男女之情愛他,他只知自己已經對妹妹產生了不該有的情愫。
不是他起初所想的那樣,不是男女之間的情谷欠,而是愛。
秦既明確認自己愛妹妹。
愛她,才會反復縱容她,才會在明知該保持距離時卻又默認她一次次過界。
但他是哥哥。
是幼妹全身心依賴、仰望的兄長。
國王愛上精心照顧的公主,種花人迷戀上自己澆灌的玫瑰。
秦既明清醒地給自己列出種種不能愛她的理由,唯獨找不到他不愛的證據。
單純的妹妹對此一無所知。
養病期間,她乖乖地喝下兄長煲好的湯飲,還會去體重秤上測量體重,拖鞋踢踢踏踏地丟在一旁。見不得凌亂的秦既明俯身去撿拾,妹妹后退一步,光著腳踩在他的掌心。
柔軟小巧的足,能令秦既明撫摸著自,褻到頂峰。
“啊,對不起,哥哥,我不知道你走過來了。”
林月盈什么都不知道,她嚇了一跳,只踩一下便移開腳,連聲說著道歉,裙擺掃過秦既明,是干凈的木蘭香。
秦既明說沒事,仍舊擺好她的拖鞋。當妹妹躬身穿鞋的時刻,秦既明看著她微微翹起的裙擺,量久,移開視線。
可笑嗎。
在妹妹興趣減淡的時候,秦既明意識到自己愛上了她。
那是比她的愛骯臟千百倍、卑劣一萬倍的東西。
屬于秦既明的、不堪出口的愛。
他要清醒地被這份愛折磨成瘋子。
秦既明說得沒有錯,他那多變、活潑、好奇心旺盛的妹妹,如今已經輕快地轉移了視線,將網撒向她周圍清貧的少年。
李雁青。
作為一路看妹妹長大成人的兄長,發現妹妹的異常并非困難之事。她一直在使用的老舊鋼筆,為了維護少年敏感自尊心而選擇購買兩件一模一樣的外衣,和對方一塊兒吃飯、為此向秦既明撒謊,以及在夜晚,放學后,和李雁青,并肩走路,悠閑自在地聊天。
身上還穿著男人的衣服。
就連開車的江詠珊,也笑瞇瞇地問秦既明“月盈談戀愛了呀”
秦既明說“不可能。”
“哪里不可能是不是你這個當哥哥的管太緊”江詠珊說,“你看,多好的一對”
秦既明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