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晚上如常地和妹妹相擁而眠,給妹妹講簡單的睡前故事。
次日清晨,林月盈要去公司報道,仍舊和之前一樣,秦既明開車將妹妹送到公司樓下,林月盈拎著包去報道,秦既明再去停車。
他們還是不一起走。
實習生第一天報道,基本上不用做什么事情,熟悉熟悉環境后,就可以回去了。上午十點二十分,秦既明接到林月盈的短信她的工位上電腦還沒配備齊全,組長讓她先回去,明天再來。
林月盈打算約紅紅一塊兒吃飯。
秦既明回復妹妹的短信,說好。
這幾天秦既明不是特別忙,下個月的人事變動,秦既明升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中午和營銷部的部長一起吃飯,對方笑著,提前恭喜秦既明。秦既明禮貌客套地回了幾句,對方又指著他說,老秦啊老秦,不愧是你,這么大一好消息也不動聲色的,已經到無欲無求的時候了,對吧
秦既明笑著說哪里哪里。
他還真沒到無欲無求的時候。
人天生就有對權力的渴望,秦既明也不例外。但他情況稍稍特殊了一些,相較于其他同事來說,秦既明的谷欠望不見得少,不過更多一份司空見慣的鎮定。
這份鎮定,一直持續到十二點十分,醫院里緊急打來電話,通知秦既明,秦自忠出事了。
彼時秦既明正在吃飯,切好的牛肉片,水煮芥藍,豐厚的蛋白和香糯米飯。清蒸的兩塊兒魚,秦既明只吃了兩口,對醫院那邊的人說知道了,自己馬上過去。
這樣說著,他還是用了二十分鐘在吃飯上,又喝了一杯茶,才拿著衣服離開。
秦自忠還在做檢查。
隨行的人說是秦自忠上馬時沒經驗,拽痛了馬的鬢毛,才令溫順的馬驚了下,連帶著上面的秦自忠也跌在地上。
秦自忠的腿上剛剛好了沒多久,現在又添新創,雖然談不上特別嚴重,但對于一個到了年齡的人來說,又是一場傷筋動骨。
等慰問的人離開后,秦既明才去了秦自忠的病房。
他看著病床上的父親,問,怎么回事哪里傷到了
秦自忠老了,被秦既明這零星的一點關心感動到險些老淚縱橫。無論如何,馬是秦自忠自己找人選的,也是他上去不當
當秦既明嘆氣,問父親怎么不用宋一量那匹好馬的時候,秦自忠因自己險惡用心,羞愧到幾乎說不出話了。
秦既明看著父親的那條傷腿,說“咱們家人,傷就容易傷到腿。我剛接月盈回家的時候,她走路也一瘸一拐。”
秦自忠安靜一陣,才問“是從我這邊接到你那里時候的事”
“嗯。”
秦自忠凝重“她怎么說說是怎么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秦既明搖頭,“毛毛糙糙,撞到椅子上。”
秦自忠不放心,追問“她真這么說”
“是啊,不然還能是什么”秦既明說,“難道還能是被人打了”
秦自忠不說話,為了減少對傷腿的壓力,他半躺著,抬頭,看空白、無色彩的天花板。
“月盈一直心腸好,”秦既明靜靜地說,“因為這點,她其實一直在遭受欺負。”
秦自忠說“有你護著,誰敢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