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襄玉公主離開后,依舊在國公府內堂里的沈旦忍不住看向自家老父親,“真要如公主所言,試探陛下的態度么”
靖國公卻是老神在在,“玉兒已有了主意,試一試又何妨。”
沈旦對于外甥女的認知尚且停留在之前養在宮中金尊玉貴的嫡長公主上,但今日一見,短短幾句話似乎已顛覆了他往日的印象。
就是他家的兩個兒子這般年歲,都還只是一腦門熱血想效仿祖父上戰場的傻小子呢。
而公主在知道有人教唆大皇子將沈皇后視為殺母仇人后,第一時間居然能沉住氣,還來同沈家商量,以此順勢來試探陛下的態度。
想看一看究竟是會因此處置罪魁禍首和大皇子呢,還是選擇壓下此事,偏袒后者呢。
前者自然最好,若是后者,沈旦心中一驚,難道說在陛下心目中,公主與沈家的份量不過如此
這有可能嗎答案是有的。
畢竟若是真如宮中所傳言的那般受盡寵愛,順風順水,公主又怎么會心有算計呢,連敬愛孝順的父皇都要試探一下態度呢。
“難不成公主是察覺到了什么”
這更深的一層含意,作為國公府繼承人的沈旦也是后知后覺,這廂對上老父親略帶鄙視的目光,仿佛在說你才看出來么。
沈旦微微汗顏,世人皆道靖國公府虎父犬子,他也知道自己遠不及父親畢生功業成就,甚至還比不上二弟的腦子好,只是因為是長子才忝居這繼承人身份。也正是沈旦有自知之明,所以向來大事問父親,小事問二弟,從來都是善于聽話的。
這次也一樣,靖國公沉聲道“就像玉兒說的,靖國公府便是她的靠山。若是公主有什么需要的,你盡可暗中配合。”
沈旦微微點頭,
老靖國公心中亦是嘆了一口氣,盼著結果是好的,也盼著年幼的外孫女,不會落得和她母親那樣在皇室中身不由己,早早香消玉殞的下場。
而從國公府出來后,蕭函也不急著回宮,而是在街上逛了逛,
都城熙熙攘攘,雖說近來朝堂上發落了不少官員,但也不干老百姓的事,照樣日日也生計發愁,如今雖稱不上盛世,但好在還算太平,若是連京城的百姓日子都難過,那么天下各地的百姓就更不用說了。
老實說,她也不太喜歡玩什么陰謀詭計,不比以力理服人來得好。
可惜皇帝的脈象她暗中已探過了,回天乏力,差不多也就一年半載了,留給她的時間實在不多了,就是想躺平也沒這個機會。
隨后又回了趟公主府,讓人開私庫取些珍貴的藥材送去靖國公府,也算是她這個外孫女聊表心意。原身作為嫡長公主,又開府的早,論起身家來還是相當豐厚的。
正當蕭函仔細挑選時,有侍女來稟報,“公主,姒雪跪在外面求見。”
蕭函挑了挑眉,“讓她進來吧。”
說起來除了剛穿越過來時見了一面,之后她就將人丟到一邊去了,壓根沒怎么理會了。不過她也能猜到這位女主來求見她的目的。
果然,江姒雪一開口就是忍不住斗膽再次求情,“聽聞容夫人在獄中染疾,若是再不救治,只怕人就要沒了。還望公主救一救人吧。”
蕭函微挑了挑眉,“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江姒雪低下頭去,微抿了抿唇,“奴婢是聽人傳出來的。”
蕭函坐在上首漫不經心道“哦,難道不是你以公主府的令牌去詔獄探望容家人么還讓獄中官吏善待容清衡等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