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菲吹干頭發也爬上了床,接著說道“灰色魚雷的歌是好聽的,我蠻喜歡主唱小鹿的,她好可愛,但黑料也是真的多。”
“就沈知燃一個黑紅的吧。”徐翹有模有樣地猜測道“網上都是罵他的,可能真是私生活太混亂了。”
她們寢室四個人都是內卷達人,跟學霸沾個邊,頂多偶爾刷一下娛樂圈八卦,說到底搖滾圈子對她們來說還是小眾,并不了解。
寢室緩緩陷入寂靜。
初澄即將睡著。
突然,徐翹拍了拍床沿問道“澄,既然你認識小鹿,那你認識沈知燃么”
初澄又被迫清醒過來,含糊地道“算認識吧。”
“深藏不露啊你。”徐翹再次被挑起興趣,“他以前談女朋友就這么夸張么”
初澄吐了口氣,說“沒聽說過有女朋友。”
“高中竟然沒早戀還是你不知道”另一個快睡著的室友被驚得詐尸,懷疑道“他那張臉,不合理啊。”
即使聽起來不合理,可事實就是這樣。
和他有交集的女生很多,當然男的也多,看上去關系都很好,都是哥們兒。但要說哪個女生和他走得特別近,除了小鹿,并沒有。
沈知燃個性外放,乖張橫行,可本性并不壞。別人枯燥乏味的校園生活,唯有他過得格外精彩。
至于網絡上為什么忽然有那么多罵他的聲音,初澄不清楚原因。自打高中畢業后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不關注他的消息,不知道他經歷過什么。
第二天下午初澄在辯論社,接到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說是某區派出所的,叫她過去協助問話。
那個派出所地址在昨晚的酒吧附近。
起因是今天有人報警,昨天夜里在酒吧后門被打,監控里不止有作案的幾人,還拍到了初澄,于是民警聯系了她。
初澄有一點想不通,既然有監控那事實一目了然還用得著找她問話么
接待的民警看她一眼,“怎么,你不方便”
“沒有。”初澄搖頭。
“監控有死角,還是夜里,找你了解清楚比較好。”民警耐心解釋,順便問她“你感冒了”
“怎么了”
“沒事,看你戴著口罩。”
初澄戴著昨晚同款的黑色口罩,只一雙水靈靈的大眼露在外面,看不清模樣。“嗓子有點不舒服,問話不能戴么”
“無所謂,你戴著吧。”民警說著幫她推開調解室的門。
初澄為了表示尊重,還是把口罩摘了收回衣兜里。一抬頭就看見長桌兩邊坐著人,沈知燃倏然在她眼前。
他大馬金刀坐著,兩條長腿大剌剌敞開,牛仔褲包裹著健碩又流暢的腿部肌肉,野性十足。胳膊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抵著桌沿,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機,嘴角還帶著輕佻不屑的笑意,在警察局也沒拘著他的個性。
長桌對面應該就是昨晚被打的瘦弱男生,年齡挺小,旁邊是一位中年婦女,兇巴巴地道“監控都拍到他打人了,還有什么可說的”
“吵什么,證人到了。”民警呵斥。
沈知燃無聊側了側頭,看見初澄。
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像是被砸爛的西紅柿,震驚之余,稀爛又破碎。但很快正常起來,或者說是漠然,繼續吊兒郎當。
初澄在他的對角,隔得很遠。
她穿著費爾島毛衣,黑色傘裙,襯衣的娃娃領從毛衣領口露出來,裝飾著修長干凈的脖頸,氣質嫻雅文靜,一副標致的女大學生模樣。
她沒有化妝但并不寡淡,臉龐只有巴掌大小,皮膚雪白,清眸漆黑,身姿裊裊婷婷,清冷孤傲。
和桌對角如同火焰般熱烈的男人,是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