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澄沒有回避,誠實點頭,“我的確厭惡相當一部分男人。”
小姨看她就像看一個頑固又不可理喻的小孩子,但又不知道如何規勸,“這個世界上,也有你爺爺和爸爸之外的男人。”
“客觀就是,我所接觸到的男性都是這樣,毫無例外。”初澄冷靜地說“我有權表達自己的偏見。況且法律只懲戒錯誤的行為,不懲戒思想。有偏見是我的感性,不對異性展示陰暗面是我的理性。”
她頓了頓,“當然,小姨,我既然表達,也能夠承受,你或者任何人的批判。”
初澄的思想既超出小姨的預想,又在情理之中,這就是年齡產生的代溝。但是還好,小姨這個身份比較媽媽來說很好溝通,也更善于理解年輕人。
安琪已經從樓上下來,赤著腳丫,砰砰跑到初澄面前抱住她的胳膊搖了搖,滿臉驚喜。
姐妹兩個高高興興地回到樓上去了,仿佛前幾分鐘里她的恨意和成熟不存在。
初澄在小姨家住了兩天,但是沒有捕捉到沈知燃的動向,他的車倒是一直停在家里。
周日午后,小姨夫妻兩出門去,安琪不情不愿地在初澄的誘哄下睡了午覺。
打掃衛生的阿姨發現家里的清潔劑不夠了,換了鞋子要去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買,初澄提議“我去吧,要買點別的東西。有固定的牌子的么”
于是阿姨把瓶子拿給她看,“這個。”
初澄點頭,“知道了。”
小區周邊的配套其實并不豐富,也不熱鬧,但還算完善。沒有來回的車輛也沒有叫嚷的攤販,看上去很有高端別墅的格調。
初澄一靠近便利店,自動門便彈開了,機械的“歡迎光臨”四個字也落下來。她在貨架上找到需要的清潔劑,又繞到里面拿了一包衛生巾。
剛站起來,門口有來了個人,同樣的自動門彈開,同樣的歡迎光臨。但是那人沒忘里走,徑直走到收銀臺,“拿包煙。”
“哪種”收銀員問。
那一瞬間初澄下意識的動作是躲開,后又慢慢探出頭。看見沈知燃背對著自己,穿著黑衣黑褲,工裝褲扎進靴子里,頭發隨意帶微卷。他的個子太高了,把透進來的光線都遮住了。
沈知燃一手指著某個方向,又低下頭,另只手在手機上點了點,調出付款碼。
等人出去初澄才走了過來,收銀員一臉怪異地看著她,“付錢么”
初澄把懷里的東西放在臺子上,再度扭頭看向外面,視線跟著沈知燃走。他站在門口沒動,手掌做遮擋,伏著下巴點煙。
收銀員的聲音把她拉回來,初澄對上目光有些心虛,仿佛一些心思昭然若揭。當然也心照不宣,沈知燃的外表在普通人里引起圍觀再正常不過的事。
在機場遇見過明星的都知道,他們與周圍有著明顯的壁壘。
初澄抱著東西出來,腳下意外踩到一個東西。
黑棕色的羅意威的卡包,是沈知燃的。
她之前見到過。
他人就在小區門口,并且正在走進去,初澄完全可以現在叫他的名字把人喊回來,但是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