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生起,枝枝就和師父生活在山里的道觀里,兩人相依為命三年半,生活清貧卻很寧靜。
但這份寧靜在前幾日師父出事時打破了,沒了大人照料的她不被允許獨自生活,只能按照師父生前的交代下山投靠從未謀面的親人。
嚴格來說,是爸爸的親人,她的爸爸在一場車禍里去世,媽媽車禍受傷后艱難生下她交給師父后也去世了,因此她現在要去投靠的是爺爺和伯伯。
因為從未謀面,一向膽大的枝枝略微緊張的攥著道袍衣擺,也不知道爺爺和伯伯們長什么樣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喜歡她
如果不喜歡她,如果不愿意養她,她就去天橋算命養活自己。
枝枝正計劃著后路,車已經緩緩停在了陸家大門外,王泉打開車門,帶著點西南某地口音說道“枝枝,到了,下車吧。”
“哦。”枝枝回過神,抱著自己破舊的小包袱下了車,繃著小臉看著前面這一棟綠意盎然的園林建筑,風水極佳。
里面有五個人相互簇擁著朝她走來,枝枝眨了下烏潤的眼眸,看向被人攙扶著走出來的老爺爺,大約八十歲左右,面容憔悴似是生病了,但眉宇間隱約可見威嚴,這就是她的爺爺嗎
陸老爺子拄著拐杖,被扶著慢慢走到門口,神情激動的看著瘦瘦小小的枝枝,她長得和老三好像,尤其是眉眼處隱約流露出的傲氣,簡直同出一轍。
陸家幾個后輩也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小堂妹,唇紅齒白,眉目精致,還挺漂亮的。
枝枝也拘謹的打量著大家,雙手攥緊自己的小包袱,他們會喜歡她嗎
原本還擔心檢測報告作假的陸老爺子完全放下了懷疑,顫顫巍巍的走到枝枝她的面前,聲音微顫,“枝枝,我是爺爺。”
其實枝枝已經通過相面確認眼前的老者就是和她有血緣關系的爺爺,并不抵觸地喊了一聲,“爺爺。”
“誒誒誒。”陸老爺子開心得笑起來,笑著笑著深陷的眼窩里便蓄起了水光,老三還有個孩子,可惜他看不到了“我們家的枝枝終于回家了。”
枝枝望著爺爺眼睛里的水光,“爺爺,哭了”
陸老爺子要強一輩子,不愿意在兒孫面前丟臉“沒哭,風吹著眼睛了。”
枝枝望了一眼悶熱得沒有一絲風的天,忍住不去戳穿爺爺,“”
“爺爺,外面太熱了,枝枝坐了這么久的車肯定也累了,先進屋吧。”攙扶著老爺子的陸之東出聲提醒,爺爺剛大病一場,本該在療養院好好休養的,但在昨天得知小堂妹的存在后,說什么都要回家迎接她。
“好好好,先進屋。”陸老爺子伸手牽起枝枝的手往院里走,一刻都舍不得松開“枝枝累不累餓不餓”
初次見面,枝枝不太習慣這種親近,眼底浮出一絲抗拒,但爺爺生病了,那爺爺喜歡就讓他牽一下吧,“不累,不餓。”
“坐一整晚的火車還不累”陸老爺子是昨天上午才得知死去的老三有一個遺落在外的女兒,要不是因為年紀大,身體又不好,否則一定會親自去接枝枝,“枝枝應該等你大堂兄去接你,坐火車肯定累壞了。”
大堂兄陸之東昨天白天有工作要處理,處理完準備連夜出發時,已經收到消息說枝枝已經坐上來京城的火車,因此只好召集在京城的家庭成員今天趕回家迎接枝枝。
“老爺子,是我恰好要來京城辦事,想著反正順路就帶枝枝一道過來了,順便認一哈門,二哈她嬸子做好她愛吃的熏干菜才找得到地方寄。”王泉連忙解釋提早過來的原因。
枝枝和師父住在山上,而王泉夫妻就住在山下的村子,因為師父曾經救過他家的孩子,再加上王泉的妻子張秀清是村干部,所以夫妻倆平日里對枝枝更為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