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不由抬頭看了她一眼。
其實她對明月霜的感覺是很復雜的。
只從一個女性的角度來看,明月霜無疑是成功的,足可成為像她這種野心家的表率。偏偏她的身份,注定了只能站在明月霜的對立面,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但上一次的試探,也讓她明白,明月霜看起來和藹可親,但那都是對自己人的,對于敵人,她也有雷霆手段,絕不心軟。
宋游并不想做她的敵人。
她是宋之琳一手教出來的人,自然也學會了他的利益導向。如果一件事有好處,那么即便冒比較大的風險,也是值得的。
但跟明月霜作對,對她自己、對宋家,都沒什么好處,反而可能會造成非常糟糕的結果。既然已經看到了前路,就沒必要等撞了南墻再回頭,因為到時候,未必還會有回頭的機會。
可惜宋之睿父子顯然不這么想。
他們懷著對明月霜的恨意和對失去一切的恐懼,抓著手中唯一的籌碼,要來一場豪賭,想要借此翻身。
但他們能自己欺騙自己,宋游卻不能。
乍聽到傳國玉璽的消息時,她確實吃了一驚,也想過是否能夠憑借著東西翻盤。的確,像宋之睿說的那樣,有這東西在手,不管哪一個勢力都會敞開門迎接他們,但是進門之后會落到什么樣的結局,就不好說了。
如果是她,絕不會允許這種東西放在別人手上,一定會拿到手。既然東西到手,那留著他們也沒用,反而可能會走漏消息。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玉璽是一份巨大的籌碼,卻也是能挑動人心的禍根,沒有足夠的實力,拿著它也只會燙手。對以后可能得到玉璽的藩鎮之主是如此,對宋之睿父子就更是如此。
他們想的復仇,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取死之道罷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宋游總算稍微輕松了一些。
她對著義父發過誓,一定會忠于宋氏,若有一心,天打雷劈。
是忠于宋氏,而非忠于宋之睿父子。所以,當她判斷他們的行為只會給整個宋氏帶來禍患時,自然就可以做出別的選擇。
而宋游選擇了明月霜。
盡管理由很充分,但做出這個決定,她還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上山的這一路,一直在不斷地自我懷疑、自我否定,不知道這一步究竟是對是錯。
直到此刻,她站在明月霜面前,聽到她這樣自我調侃,不知為何,宋游鼻尖忽然有些發酸,心頭的壓力卻陡然一松。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才將前一晚發生的事從頭道來。
“竟然真的找到了傳國玉璽的下落嗎”明月霜聽完,有些驚訝地問。
宋游比她更驚訝,“您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