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明月霜說,“我向你承諾,無論這件事成功還是失敗,都會答應你的一個要求。你可以先想一想要什么。”
宋游回到刺史府時,已經換回了自己原本的衣物。她絲毫沒有掩飾這一身狼狽的意思,就這樣去見了宋之睿父子。
兩人一見到她,就忍不住皺眉,“你這是怎么了怎么這時候才回來”
白天宋游說要出去打探消息,一去不回,兩人等得好不心焦,如今看見她這個樣子,不免擔心她驚動了敵人,引來額外的麻煩。不過如今還要宋游做事,這話沒人說出來。
“打探消息,總是遇上一些危險。”宋游含糊地解釋了一句,便道,“趁天還沒黑,咱們現在就走”
“怎么這么急”父子倆都吃了一驚。
宋游說,“巴城別駕新官上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府上所有仆人的身契發還,放他們離開,以做表率。若是有不愿意離開的,就重新簽訂雇傭合同,合同上會規定每個月給他們發多少月錢,許他們休幾天假等等。”
“豈有此理”至今仍然認為自己才是刺史府主人的宋之睿聞言,頓時出離地憤怒了,“這些都是我的仆人”
“身契在她手中。”宋游心平氣和地說,“事已至此,叔父就暫時別想這些了,咱們得在這件事做成之前離開。而且,我們從洛京帶來的仆役,也不能帶走了。”
這的確是宋之睿最擔心的,他的怒火立刻就收了起來,“你來安排。”
宋璟猶自有些不甘心,“那些賤奴受了宋氏這么多的恩典,難道就沒有幾個忠仆嗎”
宋游垂下眼,冷漠地想,是被你叫“賤婢”的恩典嗎那確實受了很多,也確實應該祈禱他們想不起來這一點,不會想著要“回報”原本的主人。
“人多眼雜。”宋之睿很勉強地說,“帶上足夠的金銀細軟,到外頭再去買也罷了。”
“必須要帶一個車夫。”宋游補充道,“路途遙遠,咱們必須要有一輛馬車,就得有人駕車,照顧馬匹,這些我們都不會。”
這是她今日親身體驗的最大感受。
要是沒有能代步的馬車,說不定還沒等走出巴城,這兩人就后悔了。
宋之睿皺著眉,“外面雇的人也不知有什么底細,的確要帶一個。”說著指揮宋璟,“這事你去辦。你是男人,去找車夫更方便,挑個老實可靠的,多給他錢。”
宋璟去找車夫,宋游便開始打包行李。因為只有一輛車,還要坐三個人,只能帶一些值錢的金銀細軟。
好在不管宋璟還是宋游,從洛京來的時候都帶來不少財物,當下收拾出來,在身上藏一些,又在包裹里放一些,宋游還找來針線,將一疊金葉子縫進了一根腰帶里。
這些都是當著宋之睿的面做的,等她弄完,宋璟也回來了。
宋游又去廚房要了飯菜,三人默默地吃完了在刺史府的最后一頓飯,補充體力。
出門時,遠遠地聽到了絲竹聲。見宋之睿看向那個方向,宋游便低聲解釋,林瓏在前面設宴,招待本城的大戶們,據說是要商議接下來的章程。
宋之睿“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主人設宴,仆人們也跟著沾了光,因為最近喜事一件接著一件,宴席一天連著一天,整個刺史府上下的氣氛都和南方松,防備也并不森嚴。宋游說自己提前打點過各處的守衛,他們帶的東西又不多,只說要出門,便沒有人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