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釗急聲道。這下連他都坐不住了。雖然這僅僅是王亙的說法,但是楊釗只是一過耳立即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十有**,恐怕真的是如此。
他在京師也待了一段時間了,結交了不少大臣,本來心中還沾沾自喜,自認為對大唐的京師和朝堂算是熟悉了。
但這個時候才發現,朝堂上的事情他還一無所知。
“夫蒙靈察、高仙芝在大唐都經營多年,朝堂上都有他們的關系。不過如果僅僅是這幾位,章仇兄倒用不著太過擔心。畢竟,這幾位身上有著致命的缺陷,不可能和章仇兄競爭,——大唐朝幾百,還從來沒有胡人的兵部尚書。不止是大唐,包括歷朝歷代都沒有。”
“章仇兄真正需要的擔心的,還是安東大都護張守珪!”
王亙道。
“嗡!”
其他人還沒有反應,但是章仇兼瓊和身旁那名八字須謀士模樣的中年人卻是神色一驚,微微變了臉色。
“張守珪和章仇兄一樣,都是漢人,而且也都是帝國的大都護。并且獨領一支軍伍,同時鎮壓對付高句麗帝國、契丹、奚、以及*厥汗國。他的手腕跟章仇兄一模一樣,甚至更加的霸烈。章仇兄想要入主中庭,這一位才是真正需要擔心!”
王亙緩緩道。
王沖在一側旁若,心中卻是若有所思。這是他第一次接觸這種兵部尚書升牽的大事,幾乎牽扯到了京城內外的各個勢力,各個方面。
可以說,章仇兼瓊的這次升遷,就體驗出了朝堂里最復雜的一面。
政治一向是他的軟肋,王沖自知插嘴不上,因此所性默默旁觀,把這當成自己最好的朝堂政治教學。
“守珪兄應該志不在此吧?”
章仇兼瓊道,神色凝重。
安東大都護張守珪這個名字,就像一座大山投下的陰影在他身上。在軍界,兩人泰山北斗,一個東,一個在南,彼此互不交集。
但是章仇兼瓊知道,張守珪的資歷其實要比他深的多。章仇兼瓊的戰功主要集中在安南。
但是張守珪不同,從烏斯藏到東西突厥,再到高句麗和契丹,這一位戰功彪柄,從年輕開始,就已經顯露了超絕的資質。
而且和他不同,張守珪是一度有機會入主中庭,成為大唐宰相的。這一位雖然年輕并不見得比他長,但是資歷卻是比他這個安南大都護還要深得多。
就連夫蒙靈察、高仙芝這種老將,也對他忌憚無比。
如果張守珪想要競爭兵部尚書,那將是他前所未有的勁敵。章仇兼瓊現在唯一心安一點的是,張守珪一直志在宰相,這一點卻是目標比他高得多。
“張守珪志在入相不假。但是章仇兄想過沒有,如果你做了兵部的尚書,他們會如何?”
一瞬間,整個樓閣里一片寂靜。
章仇兼瓊身邊那名謀士的眼眉也跟著慢慢的皺了起來。他已經明白王亙的意思了。
章仇兼瓊入主中庭的事情拖了這么久不止是朝堂上的問題,還有邊疆。章仇兼瓊如果安居一隅,那還沒有問題。
但是一旦他成了兵部尚書,那就意味著,張守珪、高仙芝、夫蒙靈察,哥舒翰這些人統統都會受到他的節制。
所以,就算是這些人志不在兵部尚書,也絕對不會容忍章仇兼瓊成為新任的兵部尚書。
在利益上,這些人是完全一致。
章仇兼瓊眉頭不知不覺已經擰成了川字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