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看前方，是不是樹林！”
王沖一語驚醒夢中人。
李嗣業、老鷹瞬間明白過來，恍然大悟。帝國西南雖然地勢低矮，大部分都是丘陵地帶，遠沒有那么高聳。
但是這里地形也不是那么平坦，最重要的是，在他們訓練的地方和烏斯藏人之間正好還有一片原始茂盛的樹林。
這些樹木長得非常茂密，很顯然，鐵騎沖鋒在這樣的地方會受到極大的限制。很可能前期的沖鋒在茂盛的樹木面前會化為烏有。
這才是烏斯藏人突然停下來，沒有進攻的真正原因。
“多虧了李正己啊！”
王沖看著面前的樹林，此時也感慨不已。帝國西南地形復雜，這里雖然有大量的居民，但也有相當一部分的原始地帶。
相比起帝國的內陸，這里畢竟還是沒有那么富庶。
李正己當初行軍的時候，特意避開了城池、村落，雖然走的是官道，但卻都是遠離了城郭。
這一方面是避開了擾民，但是另一方面卻也無形中把烏斯藏人的軍隊帶離了百姓富集的地方，最大程度的避開了對普通百姓的波及。
如果正常情況下，烏斯藏人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殺戮的機會。但是閣羅鳳派的那些蒙舍詔的探子，卻無形中使得這一切成為了可能。
而獅子城的建立，也使得八萬大軍得以幸存下來。
火樹歸藏殺敵心切，在擊潰了李正己之后，就帶領大部軍隊返回了洱海，才使得這場戰爭造成的損傷只有這么小。
但是王沖也心知肚明，這一切只是暫時的。等到獅子城破，火樹歸藏消滅了殘余的安南都護軍，再沒有了后顧之憂，整個西南將會真正的生灰涂炭。
暫時的安逸并不代表永遠的安全。
火樹歸藏和烏斯藏人也只是暫時收回了自己的獠牙而已。懸浮在西南上空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依然沒有撤去。
“召集大軍，準備出動！”
王沖目中光芒一閃，手臂揮下，在李嗣業和老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下令道。
“大人！”
“公子！”
兩人大吃一驚。現在大敵當前，樹林就是最好的屏障，誰也沒有想到，王沖居然要放棄這樣的地利，主動出擊。
“大人，現在這種情況，我們絕對不宜出擊。烏斯藏人都是正規軍，實力強勁，而我們這邊都是后備役。正面對敵，絕對不是對手。更不要提，大部分還是屬于步兵。”
李嗣業用上了尊稱道。
他在北庭帶過兵，深深知道騎兵的威力。王沖這邊雖然招了數千的雇傭高手，也騎了戰馬，但這些人根本算不得騎兵，撐死了只能算是步兵。
戰馬只是他們的代步工具而已。
這種臨時拼湊的軍隊如果步戰還可以，如果面對沖鋒為主的烏斯藏騎兵根本不夠看。
——這次的戰斗真正能夠派上用場，左右戰局的，也就只有王沖招幕的，全副武裝的那一千名世家大族的高手而已！
“李嗣業，你還不明白嗎？不是我一定要和他們正面相抗，而是我們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你忘了西南的安南都護軍嗎？如果這三千人的烏斯藏人都無法戰勝，那么我們又如何對付后面的幾十萬烏斯藏人和蒙舍詔人的聯軍？”
王沖以一種看透一切，洞徹一切的聲音道。
老鷹和李嗣業渾身劇震，看著前方終于再也說不出話來。王沖帶領眾人，并不是來拯敗李正己潰敗的那六萬援軍的，而是西南獅子城的數萬安南都護軍。
而他們面對的，則是蒙舍詔和烏斯藏幾十萬的聯軍。
在這些聯軍面前，他們都只是杯水車薪的螻蟻而已。
——這一點王沖從沒有在眾人面前提起過，但是對于身邊的人，王沖卻從未隱瞞！
“我明白了。”
李嗣業緩緩道，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