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過去,巨大的鷹鷲穿過重重烏云和雷暴,在一天之后,再次從云層之中穿梭而下。鷹鷲并沒有進入王都,而是越過去,落入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大地上,一道魁梧壯碩的人影在默默等待著。
“辛苦了,吃吧。”
一只寬厚的手掌,接住了空中飛下的鷹鷲,同時另一只手撕下一大塊肉,喂著巨大的鷹鷲吞了下去。做完這一切,火樹歸藏從鷹鷲腿下取下那封諜報,只是看了一眼,便往前走了過去,遞給了另一道人影。
“那小子確實是我們烏斯藏帝國最大的敵人,這次安西出事,他果然又要采取行動了。”
都松莽布支接過信箋,仔細看了一眼,臉色更是忍不住難看幾分,深深一嘆道:
“可惜了,三角缺口一役,我們在北境的兵馬喪盡,已經沒有實力威脅到他了。否則的話,一定可以在這個時候給他找點麻煩。”
都松莽布支一臉的后悔。
作為烏斯藏帝國的名將,他在隴西和北斗大將哥舒翰相持的時候,都沒有吃過這么大的敗仗,但是卻栽在了磧西的王沖手中。現在回想,當時還是太魯莽了,這是他一輩子的恥辱。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我們敗了,西突厥人也敗了,現在整個磧西已經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大唐已經是一家獨大。如果再不能阻止他們,恐怕以后我們烏斯藏的兵馬,再也沖不出高原了。”
“嗯。”
火樹歸藏點了點頭。
“現在的發展,一切都和他當初說的一模一樣。走吧,要想擊敗那小子,切斷安西都護軍的后援,重創大唐在西域的勢力,現在也只有他能夠做得到了。”
都松莽布支眼中透出一絲尊敬的神色,點了點頭,和火樹歸藏一起,朝著不遠處王都外一棟灰暗色的鋼鐵建筑走去。
在烏斯藏帝國,很少有這種純鋼鐵的建筑,除了一種地方:
監獄!
出示腰牌,兩位烏斯藏帝國的大將,肩并著肩,在陰暗的地牢里,拾級而下。地牢里一片潮濕,昏暗,只有墻壁上每四尺一支的火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火光里,一名名獄卒貼墻站立,仿佛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只有一道道兇狠的目光,證明他們還有著呼吸。
火樹歸藏和都松莽布支兩個人心情復雜,沒有說話,就在地牢中沿著通道,一路向著地牢深處前行,四周圍針落可聞。就在地牢的最深處,唯一的一間牢房中,兩人見到了那個人。
隔著一間間監牢的柵欄,只見那人披頭散發,衣衫襤褸,委地而坐。因為長久不能換洗,那人身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氣味,但那人卻似乎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口中喃喃自語,目光死死地盯著地面,對外界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