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沖頓時陷入了沉思。
“讓我擔心的還不只是這個……”
然而另一側,五皇子卻并不知道王沖心中的所思所想,這么多日來,終于等到了王沖,五皇子李亨就像一葉浮萍,終于找到了主心骨。一個多月來,面臨的種種不順,危險和挫折,全部一股腦的朝著王沖道了出來:
“宮中雖然危險,但只要我謹小慎微,大皇兄也總不至于明目張膽的殺進我的宮里來,真正讓我擔心的還是父皇!”
“嗡!”
聽到這句話,仿佛一道雷霆劈下,王沖猛的扭過頭來,盯著眼前的李亨。
“圣皇他怎么了?!”
王沖變色道。
“這……”
五皇子李亨望了一眼四周,遲疑了一下,心中似乎有很大的顧忌,不過看到身前的王沖,還是說了出來:
“大皇兄雖然現在是攝理朝政,但是真正的主事者一直都是父皇。宮里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我當時的第一想法就是要去見一見父皇,讓父皇來主持公道,只要父皇一句話,就算是大皇兄再放肆,也絕不敢亂來。但是當我去找父皇的時候,卻發現根本無法接近到父皇。”
“父皇的寢宮周圍,全部換了人手,連當值的侍衛,都沒一個認識的。就算是我們這些皇子,也休想靠近。我開始只以為大皇兄是為了防著我,所以特地這么干的,但是后來卻發現不是這么回事了。不只是我,就連太宰和太傅他們,都已經好久沒有見過父皇。所有求見的折子,無一例外,統統被打回。”
“王沖,你也知道父皇一向對太傅非常敬重,他年輕的時候,還曾經跟隨太傅學習過,但是現在,就連太傅都沒有辦法覲見到父皇,更不用說是其他人了。”
李亨說話又快又急,整個人胸膛起伏不定,顯得非常的激動。李亨自己還沒有什么感覺,但一旁的王沖卻早就變了臉色。
“殿下!你到底想說什么?”
王沖突然大聲道,打斷了他。
李亨一臉愕然,似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看到王沖一臉鄭重、嚴肅的神色,立即意識到了什么,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李亨不笨,笨也活不到現在了,在宮中大行詭道,刺殺皇子,把持君王進言之道,隔絕君王和朝內重臣……,這些都沒有什么,但是所有這些連在一起,味道就不一樣了。
李亨可能自己還沒有察覺,但他所說的一切無不指向著在各朝各代,最忌諱,最兇險,也最為所有世家大族,王公權貴,甚至包括皇親貴胄們最為恐懼的——
謀逆之罪!
歷朝歷代,就連最令人談虎色變的“皇子之爭”和黨爭在內,沒有一項罪名可以比得上“謀逆造反”四個字。
旦凡和這四個字牽扯上關系,往往伴隨著大范圍的流血和殺戮。和謀逆相關的罪名,從來都是“疑罪從有,有罪從重”,寧肯錯殺,也絕不肯放過。
一個謀逆罪名,往往伴隨著數以千計,甚至數以萬計的傷亡,無數家族的分崩離析,就算是天皇貴胄也一樣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