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很快,一名黃門太監托著一個金盤,躬著腰身,恭恭敬敬走上前來。
金盤里只有寥寥幾樣東西,一件月白色繡金絲,上有袞龍云紋圖案,在大唐獨一無二的袞服,一卷冊封文書,還有一枚代表王沖太親王的金屬龍形令牌。
王沖目光掃過托盤上的東西,眼中不由微微波動。
天宮事件結束后不久,李亨就不顧王沖反對,召集文武大臣擬定了對王沖的封賞。
按照李亨的說法,王沖立下這么大的功勞必須進行賞賜,有功必賞,有過必罰,賞罰分明,這是基本的帝王之道。如果不能做到這點,帝王就沒有威信可言,王沖本來極為反對,聽到這番說辭,就沒有再堅持了。
王沖現在不論官職還是爵位,其實都已經賞無可賞,不過李亨覺得,雖然無法給予王沖一些實質性的獎勵,身為最頂尖的王爵也不可能再往上拔升,但卻可以給王沖一個獨一無二的封號和特殊權利。
李亨最開始給王沖擬定的是“帝親王”,以示王沖的身份尊貴,但是遭到群臣激烈反對,認為和帝王犯沖,后來又商定了幾個封號,最后才確定“太親王”。
太者,至高無上者,意味著在眾王之中,王沖至高無上的地位。
眾親王本來沒有高低之分,這是大唐有史以來第一次冊封一個凌駕于所有皇室親王的特殊封號,而且還算是第一個異姓王。
為此,李亨還特意命禮部和鴻臚寺為王沖制定特殊的衣服和令牌,月白色金絲袞袍,在整個大唐也是獨一份。
某種程度上,這一點甚至連李玄圖這位前朝太子都無法比擬。
“多謝陛下!”
“哈哈哈,朕面前就不必客氣了!”
李亨走過去,拍了一下王沖的肩膀,完全沒有皇帝的架子:
“這大喜的日子本來應該熱熱鬧鬧,慶祝一下,至少也應該讓禮部隆重的辦一個冊封典禮,可惜你非要一切從簡,如果許綺琴在,肯定會……”
說到許綺琴三個字,李亨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閉緊嘴巴。
李亨的反應已經很快了,但還是遲了——
大殿中,一片寂靜,另一側,王沖聽到李亨的話,身體一僵,眼中陡然閃過一絲痛苦,整個人也沉默了許多。
天宮事件被天抓走的人很多,邪帝老人、烏傷村長、蘇正臣、章仇兼瓊……,但唯獨和王沖有婚約的許綺琴徹底消失了。
天宮崩塌的時候,王沖原本以為許綺琴和邪帝老人他們一樣被關在天宮深處,但一直到最后一刻,所有人都出來了,里面卻不見許綺琴的身影,就好像徹底蒸發了一樣。
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也知道許綺琴在王沖身邊的特殊地位,——如果不是天的出現,兩人恐怕早已完婚,因為這一點,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從不在王沖面前提起。
“對不起,朕失言了。”
李亨一臉歉然道。
“我知道。”
王沖搖了搖頭,眼中卻閃過一絲黯然的神色。
從皇宮離開,王沖一路渾渾噩噩,不辨方向走了出去。
天宮事件結束,王沖派出了麾下所有人,也嘗試了所有方法,想要找到消失的許綺琴。但是所有努力都以失敗告終,王沖心知肚明,許綺琴一定是被天帶走了,而且很可能早在自己進入天宮前就被轉移走了,除非找到天的本體所在,否則根本不可能找到她。
但是現在,天隨著分身死亡,早已徹底蒸發,至于他本體所在的位置就連太素等人都不知道,更不用說其他人。
——在過去的幾十年里,已經故去的圣皇曾經和他一樣,使盡所有方法想要找到天被封印的地方,但最后卻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