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急步匆匆去請太醫。
可太醫院的值守太監一聽是給林美人看病,借口忙著給貴妃娘娘熬制養顏藥丸走不開,直接拒絕前往。
哀求無果,竹香趕回來,跪在床邊流淚自責“主子,奴婢無用,請不來太醫。”
林思淺燒得昏昏沉沉,聽見哭聲,睜開眼。
見竹香眼睛都哭腫了,她扯了扯嘴角強露出個笑“香兒別哭,我沒事,就是嚇到了。”
竹香摸著林思淺滾燙的額頭“可是主子,您這么燒下去,燒壞了可怎么辦。”
“燒不壞。”林思淺語氣鎮定“你去倒些溫水來,浸濕帕子給我擦擦身體,這樣可以降溫。”
“哎,奴婢這就去。”竹香爬起來就往外跑。
不停地小口喂水,不停地拿濕帕子擦額頭,脖子,肘窩,膝窩,手腳
竹香忙忙碌碌個不停,半個時辰過后,林思淺終于退了燒。
額頭不再燙手,手腳暖和起來,人也不抖了。
竹香喜極而泣“可算是不燒了,奴婢要嚇死了。”
林思淺笑了“我就說了燒不壞。”
生病太難受,林思淺強撐著吃了點東西,隨后簡單洗漱,睡了過去。
白日里目睹的那一幕,反復出現在夢里,她屢屢驚醒。
到了半夜,再次燒了起來。
有了經驗,竹香雖然還是哭哭啼啼,可卻沒有慌亂,有條不紊地給林思淺喂水,拿溫水浸濕了帕子給她擦拭身體。
忙活了好半天,等到林思淺再次降下溫來,天已經灰蒙蒙亮了。
見林思淺終于睡實,竹香松了一口氣,就在腳踏上和衣而眠。
碧華宮正殿,錦月一邊給剛起的蕙嬪梳頭發,一邊幸災樂禍地道“娘娘,那林美人又病了,昨晚上燒了幾次。”
蕙嬪眉梢揚起“好端端的,怎么燒起來了”
錦月“聽說是在御花園撞見陛下處置一個小太監,嚇著了。”
蕙嬪嗤笑一聲“小門小戶出來的,到底是沒見過世面。”
“誰說不是呢。”錦月挽好發髻“這林美人的腳還瘸著,這又病了,怕是一時半會兒出不了門了。”
蕙嬪“一輩子都不能出門才好,去太醫院打聲招呼,不要差人給林美人看病。”
錦月“是,奴婢待會兒親自去。”
所有頭飾戴好,蕙嬪照著鏡子“稍后你去問問,上次送過去的藥膏可用完了,若是沒了,記得再送一瓶去,務必讓林美人把腳養好才行。”
領會話里的意思,錦月笑著應“奴婢記下了。”
蕙嬪“對了,過幾日就是中秋宮宴,林美人這又跛又病的,就讓她不必出席了。”
“主子,今兒是中秋宮宴呢,您又錯過了。”竹香惋惜道。
那日在御花園親眼目睹那血腥的一幕,林思淺被嚇得噩夢連連,燒了幾日才好起來。
一聽這話,她忙不迭擺手“錯過了最好。”
那心狠手辣的暴君,她可不想再見到第二次。
這輩子都不想。
虧她之前還被他那張臉迷惑。
想著要是系統出現,讓她去攻略他,她也是愿意的。
想想真是,啊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刮去。
現在,她日夜祈禱,希望那不知是真還是夢的系統,永遠都不要出現才好。
林思淺拿著尚膳監送來的月餅慢慢啃著“香兒,那天,你為何不怕”
竹香“奴婢也怕的,只是我和我家姑娘住在尚書府,這種主家仗打奴仆的事兒,奴婢沒少見,也就,沒那么怕了。”
這是見多了,麻木了
可憐,又可悲。
希望她不會有麻木的那一天。
林思淺伸手拍了拍竹香的肩膀,遞了塊月餅給她“吃月餅。”
兩個人坐在榻上,啃著月餅,小小聲地聊著天。
竹香“主子,您這腳要瘸到什么時候”
林思淺“視情況而定,如果有需要,一輩子瘸下去也不成問題。”
先前林念瑾在的時候,已經極盡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