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聽起來是在夸他,可話里的委屈卻藏都藏不住。
陸離嘴角一沉,面上的笑意不見“林姑娘可是受了欺負”
林思淺抹了抹眼睛,故作輕松道“沒事兒,給人家打工嘛,難免的。”
陸遠之能夠關心她,她就很開心了,沒必要把那些破爛糟心事都說給他聽。
何況,他一個管事,告訴他也沒用,何必平白讓他跟著生氣。
打工
又是一個他不曾聽過的新詞。
但陸離明白,小姑娘說的是給別人家當丫鬟做事。
聽出小姑娘不愿意細談,可陸離還是試探著問“林姑娘,若是你信得過,不妨說與陸某聽聽”
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似乎帶著天然的說服力。
林思淺猶豫了一會兒,吸了吸鼻子,委屈吧啦地開了口“就是差事沒辦好,被罰了。”
“你那缺德主家罰的”陸離問。
林思淺小雞啄米般點頭應“嗯。他不止缺德,他還變態呢。”
變態
小姑娘之前說她模樣生得好。
略微一琢磨,陸離轉著扳指的手一頓,鳳眸里閃過一抹寒光“你那主家,可是對你心生不軌”
聽出陸遠之聲音里的寒意,林思淺忙澄清“那倒是沒有。”
陸離眉宇間一松,接著轉動扳指,安靜聽著。
本來,林思淺已經對自己所處所遇都認命了。
可如今一和陸遠之聊天,才發覺自己對那缺德皇帝懷了一肚子的怨氣。
如今話匣子打開,就一發不可收拾。
“陸遠之,你說這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可惡的主家,殘暴嚴苛,動不動就罰人。”
陸離“他怎么罰的你”
林思淺憤憤地哼了一聲“怎么罰都不重要,關鍵是我的伙食被克扣了。”
陸離俊眉微擰“克扣你的伙食你那主家竟是如此小肚雞腸之輩。”
雖說伙食不是皇帝直接克扣的,可就是因為他罰了她,才導致的。
林思淺很委屈“就是說呢,他真的是壞死了。”
陸離“你可是沒吃飽”
林思淺“飽倒是飽了,就是吃的不好。”
早知道這樣,昨晚宮宴上,哪怕撐死,她也要把桌上那些菜全吃完。
聽著小姑娘那委委屈屈的聲音,想起上次他喝雞湯,小姑娘在那頭直吸溜,陸離心中說不上什么滋味。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試探著開口“林姑娘,若是你方便,將住處告知陸某,陸某可差人給你送些吃的。”
林思淺心頭暖暖的“陸遠之,不麻煩你了,我住的地看守太嚴,很難進。”
小姑娘這是還沒有全然信任他。
陸離嘗試再勸“林姑娘,上次陸某說過,陸某主家在京城頗有權勢,若是你愿意,陸某可出面,找你那主家談一談。”
話是這么說,但陸離已經打定主意,若小姑娘肯告訴他實話,等找到人,他就給小姑娘贖身。
當然,小姑娘口中那缺德又變態的刻薄主家,他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
連個小姑娘都要百般為難之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輩。
陸遠之這話,讓林思淺心中的委屈悉數煙消云散,忍不住彎著眼睛笑了。
心情好,小姑娘的聲音就甜甜的“陸遠之,謝謝你,但我簽的是死契。”
進了皇宮,做了皇帝的女人,不管受寵不受寵,怕是一輩子只能老死在宮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