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義娉不耐煩地橫了她一眼“你整日里婆婆媽媽的像個老媽子,煩不煩母親讓你跟著我,是讓你陪著我解悶,不是讓你管著我。反正我是要去秦府,你若是不愿去,就滾下車,自己走回去。”
這一番劈頭蓋臉的訓斥絲毫不留情面,本就是庶女的姜三娘委屈地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馬車停在秦府大門口,姜義娉的貼身丫鬟錦月先行下車去敲了門,說是姜家二姑娘來拜訪秦大姑娘。
門房應聲,回去通稟,片刻功夫,秦大姑娘秦語嬋院里的婢女出來迎接。
姜三娘本欲跟著一同下車,可卻被姜義娉低聲呵斥“你就留在車上等,免得礙了貴妃娘娘的眼。”
姜三娘唯唯諾諾地應是,不敢多言。
直到姜義娉帶著丫鬟下車進了秦府的大門,姜三娘的貼身婢女才朝著車門方向啐了一口,低聲咒罵“我呸,都被趕出宮了,還整天端著個娘娘的架子,處處欺辱姑娘您。”
姜三娘嚇得忙伸手捂丫鬟的嘴“口無遮攔,可莫要給我招禍。”
丫鬟訕訕地不敢再言語。
姜義娉跟著丫鬟一路往里走,來到秦語嬋的院里,直接進了屋。
一進門,見到榻上面無表情坐著喝茶的秦玉嬋,她便親熱地走了過去,照舊是宮里那套做派“貴妃娘娘,妹妹給您請安了。”
一句“貴妃娘娘”成功地讓秦玉嬋露出了笑模樣“妹妹可別這么叫,免得傳出去不好,來人,看座。”
姜義娉落座之后,嗔道“貴妃娘娘不比我們,您自幼在太后娘娘身邊長大,有太后娘娘為您做主。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您入主中宮那是早晚的事兒,我叫您一聲貴妃娘娘即便是傳了出去那又如何。”
秦玉嬋的笑容越發濃了些,拍了拍榻“坐過我身邊來,我們姐妹說說體己話。”
姜義娉喜笑顏開,從椅子上起身走到榻邊坐了下去。
秦玉嬋拍了拍她的手“自打我們出宮,也有好一陣子了,你是來我這來得最勤快的一個,其他的人哪,要么最開始那陣子來走走后面就不來了,要么壓根就沒露過面,昔日的姐妹情分就這么淡了。”
姜義娉頻頻點頭“都是些忘恩負義之輩,忘了當初在宮中貴妃娘娘您的照拂了。我聽說,還有幾個不知廉恥的,說是已經在相看人家了。”
秦玉嬋打量著姜義娉“那妹妹你呢,作何打算”
姜義娉正色道“我姜義娉這輩子只認陛下一個男人,我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忙一臉惶恐往回找補“貴妃娘娘,不管是在宮外還是以后回宮,妹妹一定會以貴妃娘娘為尊。”
秦玉嬋不動聲色地笑著“有蕙嬪妹妹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放心,待得日后我回宮,必不會虧待于你。”
聽到這句算是承諾的話,姜義娉高興地合不攏嘴。
可隨即就聽秦玉嬋重重嘆了口氣,似乎極為煩惱。
姜義娉立馬關心地問“貴妃娘娘這是怎么了”
秦玉嬋伸手按頭“我是萬萬沒想到,那林美人藏得那般深的,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得了陛下的寵愛,虧我以前還憐惜她,她受人奚落時,我幾番幫她說話。”
一提起林美人,姜義娉立馬一臉怒容“貴妃娘娘,您是不知道,她如今身為陛下的人,竟然拋頭露面開了個面館,整日里招搖過市,簡直厚顏無恥,不成體統。”
秦玉嬋搖頭“她如此作為,豈不是丟盡了皇家的顏面,可謂是把陛下和太后娘娘的臉放在地上踩。”
姜義娉“貴妃娘娘何不讓太后懲治了她。”
秦玉嬋為難道“陛下如今受她蠱惑,最近連太后的壽寧宮都鮮少去了。”
姜義娉怒道“那可如何是好,她如今都已經這般得勢,若是她再懷上龍嗣,生下長子,那日后豈不是要給您添堵”
秦玉嬋嘆氣“說那些都為時過早,我是怕,陛下被她迷惑,回頭不允太后接你我二人回宮,屆時,你我姐妹二人怕是要青燈古佛為伴余生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