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睫壓下來,意味不明地盯著指尖的那蔟細細的火苗。
“那并不是他想要的成功。”
澤維爾沒什么表情地說,在我第一次釋放出這樣大小的地獄之火的時候,我第一件事,就是沖去他的神宮,滿心歡喜地告訴他這個消息。
說著,他緩慢而嘲弄地笑了一下。
“但是,他卻失望透頂地給了我一耳光,說我丟臉。”
溫黎怔住了。
盡管從現狀來看,她完全推測的出魔淵之主并不滿意當初的成果,可她還是萬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澤維爾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多少失落難過的意味。
但這種平靜卻更像是期待很狠落空之后的麻木,空洞空虛得比這世上最深刻的傷感還要讓人痛惜。
溫黎安靜了一會,才繼續問“為什么”
火光猝然熄滅,隨即再次被點亮。
澤維爾隨心所欲地收放著地獄之火,懶懶靠在椅背上,隨意道“因為,赫爾墨斯在七歲時就已經成功召喚出了地獄之火。”
“而他第一次成功,便召喚出了劇烈的火焰那些火焰連綿成一片火海,險些吞噬整座神宮。”
“魔淵之中,只有魔淵之主的血脈才有資格召喚地獄之火。而魔淵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具有繼承資格的血脈需要自相殘殺,用拳頭決定誰來坐穩這個位置。
澤維爾用一種很冷靜的語氣陳述事實。
“很顯然,赫爾墨斯比起他更具備這種資格。但不知道為什么,赫爾墨斯主動放棄了這個位置。”
他話音微頓,譏誚地說,“但這并不能改變,他對于赫爾墨斯的嫉妒。”
溫黎心底沉甸甸的,有點堵。
所以,他將這種不甘和戰勝赫爾墨斯大人的期望壓在了你的身上,希望借你的手超越赫爾墨斯大人”
這種心態其實并不難猜。
現實生活中不少望子成龍的父母都或多或少帶著點這樣的心思。
她嘆了口氣,真心實意地說“你也很優秀啊,為什么要和別人比較呢”
澤維爾不甚在意的神情肉眼可見地一僵,倏地收回了火焰。
他愣了一會,第一次感覺到一種近似于茫然的情緒。
自從進入這道時空縫隙之中,澤維爾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狀態一日比一日差。
不僅是身體受到規則的壓制。
他就像被迫身臨其境地重溫著不愿回顧的噩夢,心底壓抑了上百年的情緒洶涌著,即將破土而出。
可這一刻,那些涌動著的晦暗思緒卻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澤維爾盯著自己的手掌,許久才緩慢地冷嗤了一聲。
他閉上眼睛“我已經殺死了我自己。”
殺死了過去那個弱小的自己。
現在的他是澤維爾,是嫉妒之神,是魔淵四主神之一,是足夠令整個魔淵震動的強大神明。
他不再是遍體鱗傷后只會躲在母神身邊偷偷流淚的澤。
床邊卻突然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
“你很棒,這是我的真心話。”
澤維爾怔然抬起眼,身側冷不丁掠過破空之聲。
他抬手一抓,便將一枚柔軟巴掌大的東西接在掌心。
澤維爾低頭,看見似曾相識的黑貓胸針。
他神情空白了一瞬間。
這是溫黎這幾天苦中作樂隨手做的,沒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這幾天,離不開時空縫隙,她便翻來覆去地思索著系統交給她的任務。
改造已黑化攻略對象,將甜甜的戀愛還給廣大玩家。
溫黎起初摸不到頭腦,但自從抽到了反派改造指南,再加上觸發的兩次隱藏劇情,她漸漸地從中摸到了一些規律中換刊一些規律。
比如,弱化他們神格中危險的一面。
再比如,一切從本源出發,掐滅他們黑化的源頭。
感覺到澤維爾的沉默,溫黎隱約覺得自己是賭對了。
她的語氣也不自覺輕松了一些“喏,送你一朵小紅花。”
澤維爾指腹用力地按了一下黑貓柔軟的腹部。
這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質做成的,觸感滑膩讓人忍不住反復摩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