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情有點復雜。
杜勒斯的忠誠毋庸置疑,但她現在的狼狽其中至少有一半是他帶給她的。
最后,她還是狠心收回視線,轉身離開,什么也沒有說。
杜勒斯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門縫緩緩闔攏,隔絕了他的視線。
他閉了閉眼睛,最后輕聲說,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請您保重。”
就在這時,桌面上的酒杯微微一震,杯中酒泛點漣漪。
空氣里的溫度驟然冷卻下來。
杜勒斯若有所思地放下酒杯,垂眸朝內望去。
起伏的酒面被凝固在了一個怪異的角度,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有大人物來了。
只不過,究竟是哪一位先來呢。
依照現在的狀況來看的話,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一位。
杜勒斯已經預料到什么。
他沒什么多余的情緒,將手中的酒杯安靜放在桌面上。
嘈雜驚恐的喧囂聲中,冰冷的黑色烈焰在他身周沉浮。
杜勒斯抬起眼,指尖拂過掠向頸間的黑焰,對上澤維爾居高臨下的冰冷視線。
“原來是你。”他了然地感慨。
澤維爾抬起一條腿踩在杜勒斯對面的椅子上,屈膝傾身,手臂懶洋洋搭在膝頭。
他掀起一抹嗜血的笑意“還真是讓我好找。”
像是察覺不到高懸于頭頂的死神鐮刀,杜勒斯無波無瀾地看著澤維爾。
“抱歉,之前有些非
做不可的事情。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他摘下兜帽,露出那張英俊冷淡的臉,絲毫沒有反抗意思地站起身。
“要在這里動手嗎”
澤維爾鼻腔里逸出一聲夸張的嗤笑聲。
他隨意碾了碾鞋底,腳下的椅子發出吱呀哀鳴聲,無聲地被踩下一個深深的凹陷。
“雖然想象過很多種直接碾碎你的方式,但是你這樣自覺,我突然不想立刻這么做了。”
澤維爾冷笑一聲,在這之前,如果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或許我會樂意給你更痛快一點的死法。”
杜勒斯嘆了一口氣請說,但我不保證一定會回答。
澤維爾打了個響指,右手邊的空氣瞬間扭曲。
他抬起手臂探入畸變的空間,再次抽回手時,骨節分明的指尖夾著一面水鏡的殘片。
“這玩意,不是你的吧。”澤維爾挑起單邊眉梢,漫不經心拋氣殘片,復又穩穩接在掌心。
杜勒斯只掃了一眼熟悉的水鏡,便面無表情地挪開視線。
“這個問題,如我不能同簽”這個問題,您我不能回答。
“看來的確不是。”
澤維爾黑眸危險地瞇起。
“下一個問題,時間之神和愛神是什么關系”
杜勒斯眸光微動,薄唇輕抿,沒有說話。
半晌,他閉上眼苦笑。
“您還是直接動手吧,何必在我身上多費口舌”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巨響。
澤維爾抬腿一腳踹碎桌椅,毫不留情地踏在杜勒斯身上將他碾在腳底,聲線陡然變冷。
他一撩衣擺,姿態瀟灑地坐在虛空之中,黑袍隨著氣流上下翻飛。
“笑話,你不會真的以為,為了那些無聊的問題,我就不敢殺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