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條斯理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甚至愜意地負在身后,看上去不過是隨手一擺。
但下一瞬,一股猛烈的氣流自他掌心升騰而起。
狂亂的氣流旋轉凝聚成風暴,黑色的烈焰如海水般源源不斷地涌出,在風卷中發出囂張的尖嘯聲。
像是巖漿噴發一樣的火海朝著四處蔓延,幾乎是瞬息之間就覆蓋了整個空間。
“你剛才說了很多遍。”
赫爾墨斯收回手。
瞬息間,兇猛的火海乖順地臣服在他身側,在他輕描淡寫一指點去的時候消散了。
就像是從未出現過。
露西婭驚呆了。
這
樣的校制力,就該剛才的勞
這樣的控制力,就連剛才的分化斯都做不到。
勞倫斯眼底舒展的笑意已經蕩然無存。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的空地。
在那里,剛才蔓延過一片壯觀的墨色火海。
但現在,火焰消失得徹底。
而那里的草木,甚至就連一丁點都沒有被灼傷。
赫爾墨斯是第一次召喚地獄之火嗎勞倫斯不知道。
但如果赫爾墨斯真的僅僅憑借著他剛才教導露西婭時的只言片語,就做到了這種程度的話
勞倫斯突然有點不是滋味。
該為赫爾墨斯感到開心的。
但一種微妙的情緒卻不受控制地在心里生了根,不斷地蔓延滋長。
分明他才是長兄。
而且,他剛才才說過這是最令他有成就感的事情。
可瞬息間,赫爾墨斯就讓他這樣難堪。
好吧,赫爾墨斯不是故意的。
勞倫斯知道,赫爾墨斯就是這樣隨性的性格。
可是
“做的不錯。”
良久,勞倫斯掩下眸底的情緒,不咸不淡地抬起頭恭喜。
但他心里卻開始涌動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果赫爾墨斯沒有這么優秀,或者哪怕他在取得這樣的成績之后,表現出稍微用力過那么一點,那該多好。
至少,不會把他襯托得這么狼狽不堪。
決定魔淵之主位置的歸屬,需要在繼承人之間進行一場生死斗。
在生死斗中勝出的繼承人,便會成為整個魔淵的主宰。
生死斗并非你死我亡的角逐。
相反,但凡有其中一方認輸或者放棄繼承權,決斗都會立刻停止。
只不過,神術浩瀚,站上決斗臺的那一刻,就要有不論生死的覺悟。
此刻,幾乎一個足球場那么大的高臺正中央,便負手立著一道身影。
漫長的歲月對于神明來說只不過彈指一瞬間。
黑色的神袍在他身后飄揚,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他的輪廓被黯淡的光影模糊,隱隱縈繞著些許幾乎溺死的寂寥。
四周寂靜無聲,赫爾墨斯眼睫低垂,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掌心的懷表。
這些年,勞倫斯對他的敵意逐漸顯露。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露西婭沒有作出任何調和,而是默地選擇了和勞倫斯一同疏遠他。
有些日子過去了,好像就真的過去了。然后再也不會回來。
赫爾墨斯掀起眼皮看著高懸的血月。
魔淵之中,或許也只有它是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