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墨斯眸光微動,眉目間壓抑的戾意登時散了。
“你受傷了嗎”
“然后,我”金發少女話音一頓,“嗯”
赫爾墨斯眼睛緊鎖著她,臉上反常的沒有什么表情。
眉間的金墜緩緩蕩漾了一下,神罰咒印的紋路若隱若現,附著在他那張平時便格外蓋惑人心的五官上,更顯出幾分動人心魄的美感。
他重復了一遍“受傷了嗎”
溫黎不由得怔了一下。
赫爾墨斯對她做過的比這更親近的事情不要太多,但她卻從來沒有感受過像今天這樣的感覺。
從前,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時,并不迫人,風輕云淡的。
而不像今天。
赫爾墨斯沒有流露出多少情緒。
沒有禮節性的紳士風度,沒有甜蜜動聽的情話,眼底也沒有鋪陳開令人無法拒絕的情意。
但莫名的,溫黎看著他眸底倒映出來的那個小小的她,有一種她此刻就是他全部、也是他唯一在意的人的錯覺。
沒有。她破天荒沒有再說什么,很簡潔地回答。
對她來說只是一瞬間,可是對于夢境中的赫爾墨斯來說,她應該消失了很久很久吧。
這些年他是怎么過的呢
溫黎突然意識到,這只是夢境。
現實中的赫爾墨斯身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個總是笑瞇瞇說著些俏皮話的金發少女。
他永遠都是子然一身。
那些歲月,他又是怎么度過的呢
溫黎不由得朝著赫爾墨斯的方向靠近了一點。
她觸碰不到他,就繃緊了腹部朝著他的手臂上歪倒身體,假裝靠在他肩膀上。
“那您還生我的氣嗎”
赫爾墨斯余光望見她扭曲著身體卻還是笑意盈盈望著他的那張張,心底的情緒倏地散了。
該生氣的。
但是好像是出于一種本能。
在看見她出現在他身邊的那一瞬間,什么都變得不重要了。
他根本沒有辦法對她生氣。
一股似曾相識的馨香若有似無地鉆入赫爾墨斯鼻腔,他回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在嶙峋陡峭的斷崖間,那個擁抱。
只短短的一瞬間,卻如此刻骨銘心。在他心里生了根,讓他記了這么多年。
赫爾墨斯垂落在身側的指尖不自覺蜷了蜷。指尖上,仿佛還殘存著幾百年前屬于少女的余溫。
誘惑著他再一次伸出手臂攬住她,將那些幾乎潰散的觸感重新填滿。
可他們即便如此的相近,近到只要他想,上前一步貼近她的身體,他們就可以毫無保留地融為一體。
他卻依舊觸碰不到她。
空氣里一片安靜,只有夜風淡掠過的聲響。
“不要再離開了。”他低聲說,“我唯一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