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動作一頓,感覺四道視線粘在她身上。
這一幕,其實有點似曾相識。
溫黎還記得,她和澤維爾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赫爾墨斯的“家庭”宴會上。那時候,為了拿到澤維爾身上的升級材料,她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現在
同樣的事情發生。
只不過討好和被討好的人,位置完全顛倒了過來。
她感慨地咽下嘴里的食物,轉過頭朝著澤維爾露出一個微笑。謝謝您,澤維爾大人。
黑發神明眼睛瞇起,似笑非笑不客氣。
溫黎重新低下頭,視野的左手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雕著不死鳥浮雕的杯子。
卡修斯神色懶倦地收回手。察覺到她的視線,他靜謐的冰藍色眼睛對上她的。
“慢點吃。那些食物干燥,缺少水分。”他敲了敲杯壁,空蕩的水杯中登時盈滿了清澈的水,不要噎到了。
澤維爾臉色瞬間冷下來。
其實也還好,沒有說的那么干。溫黎看著卡修斯。
在這張冷峻臉上流露出的嚴肅神情中,她險些以為她在吃什么曬干了五千年的樹皮。是一些夸張的修辭手法嗎
不過,老公的體貼她完全沒有拒絕的道理。溫黎朝著卡修斯笑笑,正要去拿那杯水,右手手腕便被用力掐住。
澤維爾臉色極其陰戾難看。他眉間黑色
的碎發不聽話地翹著,看上去極其桀驁乖張。
他沒有看她,而是危險地盯著卡修斯。
什么意思
卡修斯泰然自若地和他對視,不疾不徐吐出四個字“字面意思。”
珀金坐在一邊冷眼看著這場鬧劇,只覺得郁結在胸口那股氣越來越沉,直要壓到他心臟上去。他意味不明地朝著赫爾墨斯的方向投去一瞥,正好與他對視。
珀金輕蔑勾唇。
看著未婚妻坐在對面,卻只能任憑別的男人對她大獻殷勤。其中一個,甚至是他的侄子。這感覺,應該很不賴吧。
赫爾墨斯一臉懶散地靠著椅背,兩條長腿交疊,迎上珀金刻薄的眼神。
他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不悅的慍意,反倒笑了下。
曾經只跟在珀金身邊,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那個貼身女仆,現在卻被別的男人圍著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倒也很好奇,珀金現在心里是什么感想。
應該很有意思吧。
兩位神明眼神在半空中交匯,一個面色冷淡,一個笑里藏刀。沉默之間,竟然真的猜到了對方正在想什么。赫爾墨斯突然挪開視線。
他勾著慵懶笑意。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聽說,這位甜點師小姐也并非每天都會去暴食之神的神宮。
淡白色的睫羽撩起來,他看著溫黎。
你看上去,不屬于我們這四位神明之間的任何一位。而且,出人意料得受歡迎。溫黎知道赫爾墨斯已經完全看穿了她的身份,現在不過是耐著性子陪她演戲。但她一時間想不通他這句話的用意是什么。
她謹慎地放下刀叉“赫爾墨斯大人的意思是”能夠令暴食之神如此沉迷的手藝,我自然也不能免俗,十分好奇。
赫爾墨斯薄唇勾起一抹風度翩翩的微笑,悠然道,“正巧我的末婚妻很喜歡紅絲絨蛋糕,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要多向你請教。
溫黎
她陷入新一輪頭腦風暴,思索著應該回答點什么。但赫爾墨斯卻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應。
卡修斯似有所感,緩慢地撩起眼睫,對上他辨不清意味的視線。日后,想必免不了需要你割愛,將她
頓了頓,赫爾墨斯金色的瞳眸中笑意漸漸淡了,一種徹骨的涼薄漸漸漾開。卡修斯眸光微冷,自然垂落在身側的指節不自覺蜷了蜷。赫爾墨斯卻倏地再次笑開。
他眸底的殺意瞬間就散了,像是被夜風吹亂,又像是融化在了映入眼底的火光中。將她的手藝,交給我。他慢悠悠地將沒有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不是我,是我們。
澤維爾一直沒有開口,這時冷不丁插進話來,我也要。他咬著牙笑意冷冽道,試試她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