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金永遠忘不了自己看見神土上一片狼藉的白玫瑰花圃時,那一瞬間他的心情。
赫爾墨斯顯然是個極具耐心的神明,與此同時,他還足夠陰險,專挑旁人的痛點精準打擊。
但今天他怎么會陪著澤維爾一起胡鬧
這簡直是一種少見的、近乎不可能出現在赫爾墨斯身上的失控。
看起來,赫爾墨斯還真是在意她啊。
珀金鼻腔里逸出一聲辨不清喜怒的冷笑。這也不難理解,畢竟他們曾經是未婚夫妻的關系。
就連他自己,在知道她選擇了卡修斯的那一刻,也幾乎按捺不住心口沸騰的殺意。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在這種時候當著溫黎的面出手,她一定會幫著卡修斯。說不定,還會心疼他。
殺,的確是該殺,要殺的。
但一定要偷偷地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動手。
珀金回想起他已經在卡修斯神宮旁邊布置好的一切,薄淡的唇掀起一抹染著涼意的弧度。
只要卡修斯回到神宮,就一定躲不過他的安排。
他和卡修斯的神術究竟誰更強,這一點他一早就像驗證了。機會來得還真是恰到好處。
珀金收斂了幾分陰冷殺意,抬手將懷里的一捧白玫瑰扔向高臺上的金發少女。
你身上少了點東西他竟然不給你準備嗎
金發碧眸的神明眼底流露出幾分嘲弄,還真是懶惰,亦或者是缺乏審美。
一團白色的東西飛過來,溫黎下意識伸出手接住。
她低頭看去,掌心正安靜地躺著一捧被精心準備好的白玫瑰花束。
每一朵白玫瑰都開得正盛,柔軟的花瓣上甚至沾著幾滴新鮮的露水,像是不久前剛被采摘下來。
莖干上的倒刺也被人用心地處理過,一點一點地被修剪掉,摸上去極其光滑,一絲不平整的觸感都沒有。
溫
黎幾乎能夠想象出珀金站在落地窗邊,低眸修剪玫瑰時的畫面。
謝謝你,小金金。
珀金扯了下唇角,稍微有點不自在地挪開視線。沒什么。
他也不是沒有私心。
他沒有她想的那么無私。
他做不到祝福。
白色的花束被身穿白色長裙的少女握在掌心。
誰不知道白玫瑰是傲慢之神的專屬。現在他把他的專屬讓給她、送給她,她的身上就永遠被打上了他的印跡烙印。
包括這一場婚禮。
她永遠也別想逃離他。
卡修斯不動聲色地垂眸,看著少女手中的捧花。
很美。不過,珀金恐怕不會這么好心。
但作為相識了上千年的宿敵,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卡修斯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花瓣上。
就像是一滴鮮紅的顏料注入清水之中,玫瑰純白色的花瓣上逐漸被明艷的紅色渲染,色澤一點點墜落下去,最終蔓延至全部。
我的新娘,更喜歡紅玫瑰。
他抬起眼對上珀金沉郁的視線,淡淡地說。
溫黎則站在一邊盯著手中的捧花,陷入一種心虛的沉默之中。好家伙。
雖然其實現在她已經不會因為這種魔法一樣的事情感覺到驚奇了。但是真正令她驚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原來卡修斯自己也是會“染色”的嗎
溫黎突然有點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