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唱小調的人顯然是頭一次做這種事。
盡管音色清越悅耳,且努力地想要找到合適的音準,體現出的效果卻依舊不盡人意。
溫黎下意識放輕了呼吸,認真聽了許久才勉強辨認出這竟然是她先前為了安撫燥郁的珀金時,隨意編出的曲調。
就連她自己,都很難將這即興的曲調再次哼唱出來。
珀金卻竟然分毫不差地記得。
他試圖尋找音調的嘗試幾乎稱得上笨拙。而那些不成曲調的音符不僅稱不上美妙,甚至能夠說得上難以入耳。
溫黎卻覺得,這比起任何王室樂師演奏出的交響樂還要動聽。視覺被剝奪后,其他感官便變得格外敏感。
背后緊靠的龍腹帶著熱意,呼吸間傳來恰到好處的體溫。她甚至能夠透過那層薄薄的襯衣,感受到他身體粗糙的紋路。
和人形的他截然不同的觸感。
溫黎不自覺回想起金發碧眼青年白皙的皮膚,以及起伏的有力線條。
第一次被他抱在懷中時,她曾無可避免地觸碰到他的身體。觸感是與看起來截然不同的柔軟和細膩這時,不成曲調的歌聲緩緩停了下來。溫黎猛然回過神來。她在想什么
“睜開眼睛吧。”珀金有些不自在地開口,“我可不是有意記住這首曲子的,只不過記性太好而已。
溫黎注視著他身后高高豎起的龍尾。它似乎格外不聽話,總是讓她抓住他口是心非的蛛絲馬跡。
見她不說話,珀金動了動龍翼不好聽嗎溫黎搖搖頭。
她知道,珀金并沒有關心人的經驗。
起初,他甚至連清水和食物都想不起替她準備。
他唯一
會做的,便是不斷地學習。
學習著她的需要,她的喜好,甚至她安慰他的方式。
烤焦的肉、永不冷卻的洗澡水、陳舊的毛毯,以及怪異的曲調。都是他坦然擺在她面前的、從未掩飾的真心。
她怎么能夠不相信他
身體比意識更快,直到溫黎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膽大包天地輕輕側過身,張開雙臂輕輕擁住了珀金。
可他的身體實在太大了,哪怕她盡力伸長了雙臂,卻依舊連他腹部的一半都無法覆蓋。只能可憐巴巴地掛在一角,維持著令人啼笑皆非的“擁抱”。
很好聽。溫黎臉側貼著他粗糙的腹部,輕聲說,謝謝你,珀金。話音剛落,她的視線便被一陣刺目的金光盡數充滿。溫黎感到她懷中的身體開始急速縮小。幾乎無法支撐她的重心。
星光般熠熠生輝的光芒之中卻探出一條修長的手臂,輕而易舉地止住了她向下跌落的趨勢,微一用力便將她牢牢扣在懷中。
溫黎順著慣性狠狠撞進珀金懷中,鼻腔被一陣熟悉的薄荷清淡的冷香霸占。
她驚疑不定地抬起頭,正對上金發青年同樣漾著訝然的湛碧眼眸。兩人眼神交匯。
半晌,溫黎眨眨眼你又到那一天了嗎
大
惡龍手札
這是我第一次唱歌。
該死,真是太丟臉了,我發誓這一定也是最后一次
不過,在她主動擁抱我的時候,我的身體感覺很舒服就像詛咒從未出現過那樣。心里好像也有些甜甜的應該這樣形容嗎,我從來沒體會過這種感覺。
她為什么會擁抱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