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
與之前被濃烈的情緒攻擊羞辱時一樣,這一次感受到這種祈求的語氣,管家依舊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
他就像是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一樣,很簡短地公式化回應。
你之前支付的租金,足夠你支配這座古堡直到明天早上九點。
怎么就聽不懂人話呢
杰克簡直要崩潰了。
這錢我不要了,送
給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現在就要出去,快點來接我,求求你。你還想要什么,只要我辦得到,我全都給你。三百萬,夠了嗎這是我賬戶里所有能支配的現金。
不夠的話,我還可以抵押房產,如果你不需要錢想直接要這些資產的話,房子車子你要什么,我全都給你。
管家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不行。他說,我們約定的時間,是明早九點。杰克盯著那個表情。
黃豆人的眼睛圓圓地睜著,沒有高光,沒有情緒,黑洞洞的,只有嘴角大大地上揚,弧度看上去極其詭異。
這只是一個尋常的表情,杰克從前也用過,但是從來沒有細看。
這一次他細細看著這個表情,在這樣詭譎的環境下,仿佛看見它對他無聲地宣告著死期。等死吧,沒有人回來救他的。
啊啊啊啊
杰克用力把手機扔出去。
他的力氣太大,手機連著充電線一起從插座里拔了出去,咚地一聲砸在不遠處的地毯上。
算了,那就等唄。等到明天早上九點,管家總會來接他出去了。
杰克在走回沙發上坐好。
可就在他坐下的那一瞬間,柔軟的皮質沙發卻像是化作無數根鋼針一般,穿透他的褲子順著毛孔扎進去。
啊啊啊
杰克痛得渾身發抖,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他回頭一看,赫然發現坐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覆了一整片密密麻麻的金針。
這什么情況
杰克看得頭皮發麻。
還好他反應快沒有完全坐下去,否則現在恐怕已經被扎成了篩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杰克感覺他的頭皮真的開始疼痛起來了。
就像是被尖銳的刀鋒劃傷,又像是整個頭皮都被剝了下來一樣,這種痛楚愈演愈烈,痛得他開始忍不住顫抖起來。
不對勁。
一片死寂。杰克突然聽見不易察覺的聲音。
滴答,滴答。
就像是有水從天花板上滴落下來。
之前有過這個聲音嗎
不對,這里是一樓客廳,二樓浴室并不在這個方位。
杰克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太陽穴流下來。他伸手一摸,滿手黏膩甜腥的血液。
杰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像是被燙到一般跳起來跑到另一邊,抬頭去看天花板。
一灘暗紅色的血液正從那里滴落下來。
這是二樓赫爾墨斯的琴房所在的位置。發生什么事了
但很快,杰克就沒有閑暇顧及這件事了。
右手邊擺著置物架,紅木邊框鑲嵌著透明玻璃門。玻璃上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缺少了一半的頭皮,黏連的肌肉組織暴露在空氣里,血管在一片狼藉和血肉中突突跳動。
那陣愈演愈烈的痛楚在這一刻炸裂開來。杰克瘋狂地慘叫起來。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