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少年清瘦身體一同傾軋下來的,是他身上獨特而凜冽的氣息。
溫黎一愣,下意識想要推拒反抗,但又礙于她親手給自己安上的人設,一時間進退兩難。
她遲疑間,兩只手腕已經被壓在發頂動彈不得,一股很難用言語形容的氣息從對方身上傳遞過來,很好聞,卻也極具侵略性和攻擊性。
“我更喜歡直接一點。”
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嗓音帶著點低啞,在這樣昏暗死寂的環境之中,聽上去格外暖昧。一只骨感的手順著臉側輕撫下來,力道不輕不重的,帶著點青澀的狎昵感,又像是一種挑釁。澤維爾的體溫偏高,指尖掠過之處,像是在他手中燃起烈火,余溫似火星亂竄。溫黎不自覺抿緊了唇角。
說實話,雖然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如果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她不介意付出一些代價。但前提是,她必須要確認她付出的東西一定能夠得到對等的回報。她深吸一口氣,用力掙扎了一下想要掙脫束縛你話還沒說完,便被懶洋洋打斷。
喂,別動。
澤維爾壓低了身體,高挺的鼻梁若有似無拂過少女的頸側。她登時一僵。
澤維爾挑了下眉,不太意外她的反應“喂,最后一次機會。”他嗤笑一聲,語調戲謔道,我只想聽實話。溫黎猛然抬眼。
澤維爾卻已經慢條斯理松開她,散漫靠在床頭盯著她。“說吧。”他偏了下頭,你到底想要什么頓了頓,或者說,聯邦想要什么。反派以為她是聯邦派來的細作,現在正在執行什么計劃
溫黎無言以對。她倒是想,但實在是沒那個智商和情商。
她的沉默卻似乎被另一個人當作了固執。下一秒,溫黎便感覺手腕一痛。
澤維爾單手輕而易舉將她扯到自己身邊,按在懷中挑釁一笑。
“再不說實話,我可不確定接下來我會對你做什么。”
他極具暗示意味地拖長尾音,這位暗戀我的公主殿下。少年的吐息掠過耳畔,碎發浮動間,發梢在頸側激起一陣癢意。溫黎不自覺縮了一下,皺眉對上那雙近在咫尺的黑眸。
該說實話嗎
溫黎
有點遲疑。
她和反派素昧平生,就算熟知劇情,她也做不到對他百分百信任。萬一她說了實話,反派轉臉就對蟲族首領打小報告怎么辦
說他新討的老婆時時刻刻等著他死,然后趁著他不注意和他兒子廝混在一起她恐怕得比小說里死得還慘。
“我說的原本就是實話。”
思來想去,溫黎還是決定堅持剛才的說法,半真半假道,或許你認為我現在做的事情是聯邦授意的。
她微微一笑,“但如果真的是這樣,我還不如去夜訪首領的房間,你說呢”澤維爾黑眸微瞇,沒有說話。
的確,她這句話沒說錯。
比起首領,他的價值對于聯邦來說幾乎可以說得上微乎其微。
個自小便被流放到流浪星的、不受寵的子嗣罷了。不值得聯邦為了他大費周章,甚至搭進來一個嬌貴美麗的公主。
那么
澤維爾不著痕跡地掀起眼皮,第一次認認真真垂眸打量這個自稱“為了他而來”的聯邦公主。少女長相極其精致,皮膚雪白,哪怕穿著一身破損的長裙,也絲毫沒有折損她的美貌和氣度。破損的長裙
澤維爾掃一眼被人為撕裂的裙擺,還有被她綁在腰間的布料,靜默片刻。
看上去還真是吃了不少苦,才艱難找到他這里來的。
難不成她說的是真的
澤維爾臉色古怪。
她喜歡他
可是既然喜歡他,為什么要和他父親結婚
他正打算再開口問點什么,門外卻突然傳來動靜。
“殿下。”一聲敷衍的敲門聲后,一人態度不算恭敬地打了聲招呼,抬手便要推門。
溫黎瞳孔驟縮。
要是被別人發現她在反派這里,她的計劃可就泡湯了她顧不上這么多,不假思索抬腿就是一腳,試圖掙脫出少年的桎梏躲到什么地方去。
然而一只手卻輕松扣住她的腳踝,將她再次用力向下一壓。
黑發少年很顯然沒有與異性相處的機會,反倒像是長時間浸淫在危機之中,出手迅疾如電,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力道也絲毫不知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