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諸葛秋手下那十五名兄弟已沖將上來,將邱鴻宇圍在垓心。
邱鴻宇內傷沉重,自知無力對抗輕傷的諸葛玄策,氣急敗壞,咳血痛斥“白鷺堡不是自詡儒門子弟嗎竟也會勾結滅魂殿,卑鄙無恥,暗箭傷人,呸”
諸葛玄策面不改色,理直氣壯,笑道“正派與邪派之別,不在于用心,不在于手段,而在于守正中庸。
正派之中,固有狼心狗肺之徒。邪派之內,亦有重情重義之人。邪派包藏禍心,正派也是紛爭不斷,單憑用心與手段,可分不出正邪兩字。
然則何為正,何為邪正派做事,大抵能夠守住規矩,留有廉恥,不至于過為己甚。邪派則被情感喜惡所驅策,偏激執拗,無所不用其極。”
“裝模作樣,可別說教了你自命守正,可敢與本人一對一對決”邱鴻宇自知無法沖出包圍,便想要用話語架住諸葛玄策,臨死前也要討回點利息。
邱鴻宇更環顧全場,挑釁李魚、徐公子諸人“你們枉自得意,卻不敢與本人單打獨斗吧咳咳胡玉風,你不是很了不起嗎,怎么不敢應戰了咳咳”
諸葛玄策正要說話,諸葛蘭已微笑道“怎么,紅雨堂主還舍不得玄遠山的秀麗風景嗎堂主不妨獨自陶醉,白鷺堡先行告辭。”
邱鴻宇聞言一驚,不可置信望著諸葛蘭“你說什么,你竟咳咳”隨即恍若夢醒,撐起傷軀,急急御氣而去。
諸葛玄策微感愕然,先吩咐那群死士“眾人小心護著胡大俠,先退回玄遠山營帳修整一番。留下兩人收拾十二鐵衛的衣服碎片,雖然他們尸骨無存,好歹建個衣冠冢。”
待眾人回到據點之時,一路思索的諸葛玄策與徐公子才弄明白諸葛蘭放走邱鴻宇的用心,愈加佩服諸葛蘭的決斷與應變。
李魚吐血甚多,傷勢也頗為沉重,好在神思訣借來天地正氣,借來山川清氣,護住了李魚丹田心脈。“鬼影恨火”雖然竄入李魚體內,卻無法興風作浪,無法進一步肆虐侵蝕。
又兼白鷺堡感激涕零,為治療李魚傷勢,普通丹藥而外,諸葛蘭更給李魚喂下一顆珍藏多年的圣儒門“舞雩丹”。
這顆舞雩丹,本是諸葛玄策為防不測,特意留給諸葛蘭的療傷圣藥。眼見諸葛蘭拿出“舞雩丹”,諸葛玄策眼光一動,卻并不多說什么。
白鷺堡虧欠李魚太多,不要說這一顆稀世丹藥,就連十顆百顆稀世丹藥,諸葛玄策也是舍得的。
玄遠山不是久待之地,一行人略作商議,便回轉先前那處隱僻據點
待到天明時分,徐公子、諸葛風、諸葛青眾人的傷勢已然好轉許多。獨有李魚神識耗損太巨,仍需靜養休息。
李魚臥榻療傷期間,諸葛蘭與諸葛玄策不斷發出號令,部署有條不紊,一邊享受著勝利的愉悅,一邊部署著接下來的行動。
如此又忙碌了一天,月上柳梢頭,諸葛蘭方才有空探訪李魚。
她步入房間,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嘆息“若非為了保護我與爹爹眾人,胡大俠絕不會受傷的。白鷺堡到底實力不濟,仍是連累胡大俠了。”
李魚大笑道“這些都不必多說了。鄙人只是做了想做的事,求仁得仁嘛,哈哈哈。”
諸葛蘭眼中閃過異彩,顯然與李魚一般,復又憶起了夕陽城頭的那一場談話。
她微微一笑,漫不經心,隨口而談“小女子之所以主張放走邱鴻宇,乃是因為亂渡居總舵未滅,血狼會根底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