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兒一雙眼睛,發出迫切的光亮,如一對夜明寶珠,將靜謐的夜渲染得驚心動魄。
李魚終是無奈屈服,嘆氣道“好吧,月兒姐,你往里稍微挪過去一點。”
趙月兒身軀卻是一動不動,兩只眼睛亮亮發著光。
李魚又是嘆了口氣,走到趙月兒身旁,提抱著趙月兒身軀,將她輕柔放置里間,這才小心翼翼靠上床榻,四肢蜷縮,不敢盡展,不與趙月兒身軀接觸。
先前趙月兒一動不動,這時卻像魚兒一般,滑不溜丟,游到了李魚身畔,身體依偎著,腦袋依靠著,就連頭發也要纏繞著李魚的臉龐。
李魚不覺一陣心跳。他明明滿腦子都是憐惜之意,但這時竟有一股異樣之情,怎么也抑制不住。
趙月兒忽然一個翻身,些兒挪移,那一雙灼灼發著光的眼睛便正對著李魚的不知所措。
趙月兒的丑臉,笑得像花兒一樣。
丑臉也能像花兒嗎
但趙月兒的丑臉,的的確確是一朵盡情綻開的鮮花。
趙月兒的身軀也熱了起來,她輕輕道“魚弟弟先前多次抱我,都無此刻旖旎。”
先前的扶抱,只是照顧病人的一點仁心,本來就不涉兒女之私。
此刻呢,男女二人,呼吸可聞,如此近的距離,近到心跳聲都這般清晰,清晰銘記情天恨海中的一點歡喜。
趙月兒的嘴唇也散發著熱氣,滾燙著李魚的神識“魚弟弟,我當你老婆好不好我從未嘗過這滋味,請你恩賜于我,好不好”
李魚再也忍耐不得,一聲叱罵,百轉柔腸都成了鋼“胡鬧,真是胡鬧你怎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怎么是胡鬧呢須作一生拚,盡君今日歡。一生若有這一次,便是死也不枉了。”
趙月兒紅光滿面,不依不饒,哪有半點病重垂危的樣子,反是生龍活虎,活脫脫一個洞房花燭夜被掀掉紅蓋頭的新娘子。
“不可胡鬧”李魚到底力氣大,小心著推開趙月兒的癡纏“月兒姐,夜已深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趙月兒噗嗤一笑“我原想著恃寵而驕,讓魚弟弟你含淚答應下來。誰知道你竟是鐵骨錚錚,不肯就范,哼,就算好好休息,我又能熬過幾天”
李魚心底嘆息一聲,無法接下趙月兒的話語,自將身軀轉向外側。
“就是說嘛,就算我無病無災,身體安健,魚弟弟便會答應嗎只怕那時,魚弟弟定是將我一把甩開吧。”
李魚這時又主動轉過身軀,正色道“月兒姐才智過人,當早已明白李魚心意。李魚心中,只有梅花仙子胡絳雪一人。縱然梅花仙子她,唉,與我恩斷義絕,永無瓜葛,但李魚生生世世,只愛梅花仙子一人。”
趙月兒微微一怔,連臉上笑容也是凝固了,但隨即笑意再度綻放,再度靠近著李魚“所以,我才趁著重病垂死的機會,與魚弟弟好好親近啊。你說,為了我的身體,不讓我當你老婆,那如果只是親親的話,是根本不會影響我的病情哦。”
說話間,趙月兒的嘴唇已貼近了李魚的面頰,更分明要去擒住李魚的嘴唇。
李魚慌忙避過,不讓趙月兒嘴唇碰到自己的臉頰,繼而半蘊著惱怒道“月兒姐,你別胡鬧了你對李魚的好,李魚銘感五內,感愧萬分,憐惜萬分,奈何今生無緣,月兒姐又何必強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