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仗著幾分劍術肆意妄為,可認得老夫的飛劍之術么”
老人負手而立,面帶笑意。
李長安卻有些愕然,肆意妄為這哪兒跟哪兒
難不成有什么誤會懷抱著微妙的希望,李長安問道
“老丈是不是認錯人呢我可從未仗著劍術肆意妄為。”
“認錯人”老人反問,“小道士忘了蛇頭山上一百三十七個劍下亡魂”
蛇頭山那些山賊一百三十七我有干掉這么多么
“老丈,你可憐那蛇頭山上的山賊,怎么不可憐一下被他們凌虐殺害的百姓。”李長安以為這老人是嫌他殺戮過盛,于是開口解釋,“況且,山賊的頭領還蓄養妖物”
豈料,這老人卻一揮手,冷笑道
“蛇頭山再不堪,也是我家大當家的手下走狗,是對是錯,自有大當家的判定,你一個小小野道士也敢插手。”
李長安聽到這里,總算明白這老人的身份了。
“原來老丈是為土匪做事。”
老人聞言神色不渝,皺眉說道“我家大掌柜的,江湖人稱架金梁,乃是河北道綠林魁首,黑白兩道哪個不讓他三分,怎可單單用土匪兩字稱呼。”
李長安卻是笑一聲。
“大潑皮便不是潑皮呢”
老人勃然作色,罵道。
“小道士滿嘴胡言亂語,老夫本念在你難得的好身手,只要你幡然悔悟,入了門下,前事就一筆勾銷。可你居然如此喜歡賣弄口舌,我非先刮你幾百個耳光,在讓你土匪的墳前磕上幾千個響頭才成”
聽著老人的語氣,竟是全當李長安已經束手投降,任他宰割了。
李長安聽罷卻嘆了口氣,說道
“我之前一聲且慢想必讓老丈誤會了,我只不過是”李長安從驢上下來,拍了拍大青驢的腦袋,大青驢往主人懷里蹭了蹭,便熟門熟路跑遠了。
“不想傷著我的驢罷了,至于你我二人”
李長安拔出長劍,向著老人微微頷首致意。
“話不投機,多說無益還是讓我領教一下老丈的飛劍之術吧”
老人面色驀然一變,冷聲道“不知死活”
話音未落,兩支小劍騰空而起,在老人周身環繞一圈,便電射而來。
到了李長安身前,卻沒有像之前一般,直直飛來,而繞了一個圈子,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好似精通合擊之術的高手同時攻過來好在李長安身手靈活,劍在手中也仿若一體,每每能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一劍,抵擋攻擊。
但飛劍的好處之一,就在于劍后無人,李長安只能挨打不能反擊,沒多時,快補成百衲衣的道袍又多了幾道口子。
李長安無奈,只得裝作漸漸不支,向著老人的方向“節節敗退”,可這老人也不愧是積年的老賊,鬼精得很,當時便看穿李長安的意圖,笑呵呵往后退了十來步。
還能有點劍仙風范么
李長安氣得在心里大罵,可隨即他意識到對方可能還真不是什么劍仙。
概因對方的劍太弱了,這個弱不是相較于李長安,而是相較于傳說中的飛劍。
劉老道閑聊時也說過劍仙與飛劍。在他的描述中,劍仙可以說是正兒八經的陸地神仙,投劍化龍、畫地成江、開山裂海的神通暫且不說,千里之外取人首級,迅若閃電,勢如雷霆是基本功能。
老實不客氣講,如若遇到的真是劍仙,恐怕李長安也只會但見眼前青光閃過,人與劍俱作兩截了。
這才是飛劍
而老人的“飛劍”,也不過是兩把會飛的劍罷了。
李長安神色一動計上心來,他飛挪騰轉間,忽然從身上飄下一張符紙。
老人原本負手而立,一臉穩操勝券的淡定之色,但一見這符紙,神態就變得鄭重,他知道這道士是會幾手法術的,趕緊嘬起唇一聲唿哨。
那紙符只燃了一個邊角,兩只小劍已經舍了李長安,劍光合離纏繞幾次,紙符就被絞成了碎片。老人得意地笑起來,任你法術通玄,用不出來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