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你的傷”
“阿舅莫擔心。”
年輕捕快含混地說了一句,而后“呸”的吐出口帶血絲的唾沫。
擺擺手。
“無妨,就是得去換顆牙。”
“你這莽撞性子真要改一改。”
邢捕頭嘆了口氣,語帶責怪。
“明知那道人八成不是兇手,為何還要和他動手”
年輕捕快撓了撓頭。
“我當時沒多想,就是腦子一嗡,自個兒就沖上去了。”
腫成豬頭的臉讓他笑起來分外憨厚。
“興許是魔楞了吧。”
“你知道是魔楞了就好”
邢捕頭翻了個白眼,卻又湊過來,嘀咕著說道
“你這幾天就別回家了,免得讓你阿媽,我那小妹瞧見,又來尋我撕扯。”
年輕捕快嘿嘿點頭,只是末了,又面帶遲疑。
“阿舅。”
“啥”
“你說那幾人能濟事么”
年輕捕快掰開手指一個個數起來。
“那張家兄弟就是兩個潑皮無賴,鄭通只是屠夫,姓馮的道人是個騙子,徐展是個軟腳蝦,張易好似個刀販子,那李玄霄呃。”
他咂巴咂巴嘴,決定略過不談。
“一幫子市井無賴如何能捉住兇手”
邢捕頭卻呵呵一笑,擼了把胡子,一副“你小子還嫩”的神態,施施然指點人物
“張家兄弟雖是潑皮,但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咱們查不到的東西,興許他們能查到;那馮道人雖是騙子,但好歹有一兩手異術,指不定有奇效。至于其他幾個”
他瞧了瞧周遭,小聲說道。
“前段時間,你又不是沒瞧見。”
“姜巡檢為了討好縣尊,點盡兵馬去圍堵那兇徒,還不是讓人從容脫身,連帶著傷了不少人。哪里是逃脫,分明是殺散現在那老龜蛋還在家里裝死咧,這次自己沒來不說,還只派了一隊弩手應付了事。”
“為何還不是因為那兇徒厲害”
邢捕頭咧開嘴,看起來老實的臉上滿滿都是精明。
“若是再撞上,與其讓弟兄們有個閃失,還不如讓這幾個義士上前先頂頂”
“哦。”
年輕捕快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只是沒一會兒。
“阿舅”
“有屁快放。”
他“嘿嘿”靠近來,小聲問道
“你是如何知曉兇徒的行蹤的”
“屁”
“要是我知道,我早于縣尊邀功去了那可是百兩紋銀”
說著,斜了自家侄兒一眼。
“你也別起什么心思。別看錢多,只怕是有命賺沒命花。”
他起身伸了伸腰桿。
“我呀只盼著那兇手犯下這一樁,能安分個幾天。”
他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也讓老夫睡幾天好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