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金府。
一間普通廂房。
推門而入。
卻是別有洞天。
門內是一座寬敞至極的大殿,殿內燈火通明,各處飾滿了琉璃、瑪瑙、金箔、銀粉。腳下不是磚石,而是小腿深的淺池,里頭盛滿的也不是水,而是各種美酒。酒面上飄著許多銀盤,盤上全是各色珍饈。
數不盡的女子穿梭其間,個個容貌嬌艷、衣衫輕薄,或嬉鬧、或歌舞、或奏樂,極盡媚態。
酒池中央擺著一張大床,這場美夢的主人金家老爺便躺在一群鶯鶯燕燕中央,享盡艷福。
好吧。
李長安瞧了半響。
這還算是正常的。
徑直提劍上前,好讓這位金老爺早日面對現實。
可剛挨著床邊。
那金老爺忽的轉過臉來,醉眼惺忪“美人,來,于我敬酒。”
美人
李長安低頭一看,腳下的酒面上,映出一個攥著浮塵的俏道姑。
我特么
李長安深吸一口氣,把浮塵往金老爺臉上一拍,抄起旁邊割肉的刀子,便往他胸口一捅。
可刀鋒剛挨著皮肉,“噗”一下,變戲法似的化作了一把羽毛,撓得那金老爺咯咯直笑。
“癢癢哈哈。”
他翻了個身,把勾腚懟了過來。
“來,換這邊。”
道士無語良久,只得換了個法子。
尋了個美人與他親熱之際,當著他的面,忽然出手割斷了美人的喉嚨,把血淋淋的傷口拉開,抵到了金老爺的眼前。
可那熱血噴涌而出,卻化作美酒落入碗中,金老爺大口痛飲。
“好,好,好,再來”
這什么人吶
李長安有些沒轍。
老師說過,難的題留到后面再做。
干脆退出酒池,推開門,跨入另一個人的夢境。
一片黃沙莽莽的戰場。
殘陽如血,風裹狂沙。
荒蕪原野之上,兩軍對壘,甲光映日,箭陣如云。
一員身披金甲的大將,騎著汗血寶馬,提著方天畫戟,在敵陣之中來回馳突。
斬將奪旗,如同探囊取物。
每斬殺一員敵將,軍士便齊聲高呼。
“虎”
一時間,“虎”聲連綴不休,敵軍終于大潰。
在三軍高呼“萬勝”之中,渾身浴血的金甲大將解下兜鍪
呃。
是金夫人。
李長安莫名感到一絲前路坎坷。
他想了想,搖身一變,變作個丟盔卸甲的敗軍之將,點了一隊兵丁,將自個兒反剪雙手,假裝用繩子困住,壓到了金夫人面前。
金夫人橫刀立馬。
“來者何人”
“敗軍之將得見將軍天姿,不敢為敵,故自縛來投”
這通馬屁拍得金夫人甚是舒坦,大笑著下馬來為李長安解開繩子。
道士趁機掙開繩索,搶過旁人的佩刀,在她愕然之際,一刀砍掉了她的腦袋,想來個出其不意,將她嚇醒。
可那沖天而起的頭顱還沒墜地,竟是被金夫人猿臂一展,給撈了回來
混不顧“噗呲呲”噴血的脖頸,一聲大喝
“賊子受死”
千軍萬馬一擁而上。
李長安決定換個法子。
大軍還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