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之前冒險躍上屋頂,在被nu箭驅趕下來之前,瞧見在南面有一條巷子,一條陡峭向下、兩側高墻合攏的街巷。
部署在那邊,負責堵截的人手似乎急于立功,也熱熱鬧鬧參與了圍捕。
如此,那條巷子,便有可乘之機。
殺聲在遠端鼎沸。
街巷左近卻安靜得只有細雨吹拂。
旁邊高墻后的院落里。
“邢捕頭”匍匐在角落,身形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就像一只蜘蛛,耐心等待著獵物上鉤。
終于。
懷中的銅鈴突兀“叮鈴”作響。
上鉤了
他不假思索沖出藏身地,帶著同樣顯出身形的“薄子瑜”以及一干衙役,越過高墻,跳入巷中。
第一眼。
就見著巷子青石板上泛起幾組妖異的紅光。
那是法陣被觸發的景象。
他眉眼里的緊張稍稍放松。
第二眼。
法陣中央位置覆上了許多層厚厚的銀色絮狀物。
那是連接法陣的機關吐出的銀絲網,這些絲網極其堅韌,就是用上好的刀劍都難以割開。
他嘴角不由咧開一絲笑意。
得手了
但當他挑開銀絲網,臉上的得以卻一下子僵住。
網中的竟不是虞眉,甚至都不是人,而是一個四四方方、用竹條編成的大箱子。
竹箱
怎么是個竹箱
正當詫異之間,身后又突兀幽幽傳來一聲。
“風來。”
呼轟
那是大風平地而起。
咻簌
這是亂雨如箭潑打。
只一瞬間。
好似漫天疾風驟雨都硬擠進了這條深巷。
壓得人直不起腰,刮得人聽不見聲,打得人睜不開眼。
方才還喧天的喊殺盡數被風聲遮蓋;勉強睜開眼,所見也只有亂雨飄飛。仿佛巷子內外,已被隔絕成兩個世界。
那些個神情木訥的衙役早被掀得東倒西歪,唯有“薄子瑜”和“邢捕頭”還挺直站著,已然打起十二分的戒備,目光兇獰,望向了巷口聲音來處。
來者沒什么遮掩的意思。
但見風雨里,一個高大身形大跨步而來。
他披著身長蓑衣,頭上斗笠壓得很低,瞧不清面貌,只看見下顎棕黃的虬髯,與隱隱一對冷森森的眸光。
“來者何人意欲何為”
“邢捕頭”攔住蠢蠢欲動的“薄子瑜”,大聲呵斥。
蓑衣客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大步逼近。
手中“鏘”然脫鞘的長劍,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對方他的來意一場狹路相逢的廝殺而已。
“與他廢話作甚拿下再問”
“薄子瑜”再無耐心,他忽的四肢伏地,公服被驀然膨脹的軀體所撐裂,像個野獸,朝著蓑衣客猛撲而去。
“邢捕頭”也化出厲像,頭顱變成猙獰的鳥首,鋒利的長喙冒出股股蚊煙,但跟進的腳步卻有些遲疑。
他有些疑惑,甚至于有些莫名的不安。
按理說,整個幻境已被他們所掌控。
唯一的不可控因素虞眉已然落入精心準備的陷阱。
但眼前這不速之客又是誰呢
很快。
他的疑惑便迎刃而解。
那是一抹從對方劍上升起的青光,朦朦如幻夢,卻冷得他骨髓發涼。
他認得這抹劍光。
更認得劍光的主人。
“李玄”
驚呼未落,劍光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