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絕非是此時絕非是此地
要命了。
余光里再度瞥見,灰雪飛灑中,第二次襲擊緊隨而來。
李長安無可奈何,只得叉臂護在胸前,用血肉之軀賭這能打碎鋼鐵的攻擊。
好在。
一股子熟悉氣味突然貼近身后。
一只素手扣在肩頭。
李長安頓時松了口氣。
身子隨即飛掠退后。
那道襲擊也自然落空,徒勞在空氣里打了個霹靂,扯爛漫天灰雪而已。
待落地站穩跟腳。
“又欠你一命。”
他由衷對虞眉謝道。
但虞眉只虛瞇著一對淚眼,滿臉茫然。
李長安啞然失笑。
想來對方和自己一樣,是頭也暈,眼也痛,耳也聾。
于是簡單點頭示謝。
旋即冷眼望向來處。
襲擊者已然顯出身形。
那是一團爛肉,一團巨大的有意識的能動彈的幾乎填塞了半個窯井的爛肉團,它的外部整個被燒焦,皸裂開無數裂口似無數張嘴在蠕動中不斷張翕,噴吐出腐臭的血水以及一根根鋒利的肉刺。
此時此地,除卻尸孽還能是何物呢
道士頓感頭疼。
幻境都燒成灰了,這罪魁禍首怎么就沒燒干凈呢
不過,這東西雖張牙舞爪,乍一看兇悍得很,但卻只在原地與自己對持,并未撲過來追擊,看來
李長安正盤算間,虞眉卻突然從身旁越出,氣勢洶洶要直奔對面而去。
道士吃了一驚,趕緊拉住她。
急道“你還有法力嗎”
虞眉眨巴了下眼睛,把耳朵湊過來,吼道
“你說什么”
得,忘了她也是半個聾子。
于是道士也把腦袋湊過來,倆人梗著脖子,你一句我一句對吼起來。
“我說,你還有法力嗎”
“沒有”
“符箓法器呢”
“用光了”
“我也一樣”
道士還指了指手里的斷劍。
虞眉多少明白了李長安的意思,但仍有不甘。
“難道放過它”
“不怕”
道士放開嗓門,也不怕對面聽著。
“尸孽靠的是怨氣與尸體,但左近早被于枚搜刮空了,哪兒有這些東西咱們先暫且退去,等明兒恢復些法力,再來與它了結,豈不勝過現在玩兒命”
道理是這道理,但虞眉性子倔強,盯著還在原地炸刺的尸孽,尤有不甘。
李長安還待再勸。
“小槐靈,李道人說得極是,這妖魔已是茍延殘喘的一塊爛肉,不值得你拿命來拼。”
話聲并不入耳,而是直接在腦海中響起。
李長安不驚反喜。
“酒神”
“正是區區小神。”
虞眉沒有應答,但眉色也不由飛出欣喜。
她之前也瞧見了酒神狀況,一道薄薄魂體纏在爛石像上,風一吹就得煙消云散的模樣,端的是凄慘。
而現在能施展出傳音之法,神魂狀態應該好上了許多。
于是李長安促狹道“挨雷劈的滋味兒如何”
酒神哈哈大笑。
“恰如烈酒過喉,痛哉快哉”
說著,他話鋒一轉。
“不過道人你有句話可說差了。”
“哪句”
“鋤滅余孽何必再待來日對不住兩位,這最后一著我就卻之不恭啦。”
虞眉蹙眉“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