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沖進了抽水馬桶。
漫長且暗無天日的搖晃、沖撞、旋轉之后,山腳出水口,李長安等人被吐進一口子大水潭。
曾廣文這貨雖是半個睜眼瞎,但出乎意料的好水性和抗暈。
合力把其他人拽上岸后。
李長安癱在地上好一陣迷糊,他卻還精神抖擻,滿臉驚奇,兩手在身上亂摸
“臥槽臥槽臥槽”
“我腦袋都在石頭上撞擊好幾十次,現在居然一點兒傷都沒有”
“哎不對。”語氣變得慌張,“怎么感覺關節有點僵,皮膚也木木的沒有知覺李哥這不會是我死之前的幻覺吧其實我們還在溶洞里。”
“死不了。”
李長安沒好氣爬起來,揭下他身上的木靈符。
“頂多生根發芽。”
說完,正要去揭下其他人身上靈符。
“易寶華呢”
曾廣文楞楞舉起一根繩頭。
繩索那頭本應該系著易寶華,可現在只剩磨爛的斷口。
兩人不約而同望向了夜幕下幽暗的深潭。
運氣好,易寶華也許就在水潭下面;運氣不好,他還卡在暗河中。
曾廣文亢奮未褪,自告奮勇“我去。”
李長安簡單一句就駁斥了回去。
“你看得清路么”
說罷,再度跳入冷水。
逆流而上,比想象中容易。
興許是爆炸引發了坍塌,山腹中的暗河被落石堵塞,這頭河道中水流小了許多。
李長安一路向上,終于在幾根鐘乳石的夾縫中找到了昏迷的易寶華。
小心靠近。
沒有被寄生,還有呼吸。
道士松了口氣,把他扯下來,沿路回返。
等到再次鉆出水潭。
連日連夜的大雨終于停了,云絲縷縷纏在天上,隱隱見到幾顆星辰閃爍。
李長安把易寶華拖上岸。
心里頓時一個咯噔。
岸上又不見了人又出變故啦
道士眼角瞥了瞥岸邊某處茂密荒草,兜里不動聲色摸著符箓。
忽然。
幾道強光刺眼而來。
草叢里跳出幾條漢子。
“抱頭。”
“蹲下”
“不要動”
幾個黑洞洞槍口圍上來。
李長安反而松下一口氣,抬手舉起法軍軍禮。
半個多小時后。
李長安到了山上某處臺地。
從這里可以俯視山村全貌。
可以看到數輛武裝直升機盤旋在山村上空,下方,一隊隊荷槍實彈的戰士將山村周邊嚴密鎖封,谷內又安置了許多大功率照明燈,強光讓整個山谷宛如白晝。
再看山村。
昔日屋頂密集如蛇鱗的建筑群如今已被斑斕的霉絲淹沒,一眼望去,仿佛山谷腐爛了一塊,生出了一團霉斑。
部隊什么時候趕來的其他人在哪兒接下來怎么辦
道士有一肚子的疑問,奈何“陪同”自己過來的戰士一臉“無可奉告”的沉默。
好在沒多久。
一個身披道袍的長發胖子笑吟吟出現。
“李道友,辛苦了。”
瞧著這張忽悠自己,這趟差事輕松愉悅少風險的胖臉,道士心里一時百感交集,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
“加錢”
“我了解的都說完了。”
李長安蹲在馬札上,手里捧著杯熱水,不疾不徐把事情的始末以及自己的猜測一股腦兒傾倒出來。
對面的有關部門人士、美顏版矮大緊、樓觀道道士鐘還素微微頷首,低聲與耳機交流,偶爾再詢問些細節。
李長安只管如實回答。
至于耳機對面的是誰高層智囊團他一丁點兒都不在乎。
從草叢鉆出一票猛士那一刻起,李長安就知道自己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剩下的,自然有更專業的人士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