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咳、咳咳,呵呵呵哈哈哈哈最終獲得勝利的是我伊魯索啊。”
伊魯索的嗓子像是老舊的破風箱一樣,連簡單的呼吸都會讓他嘴里涌出血沫,被精心梳起的辮子上也濺上了血液,接觸到空氣后凝固在順滑的頭發上。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從頭上滲出的血不停地往下滴。
渾身都很痛,馬上要死掉了一樣,他從來沒這么狼狽過,這家伙完全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簡直像是饑腸轆轆的豺狼咬住了獵物,抵死也不松口的架勢讓伊魯索不禁產生了些許退意。
如果不是對方出拳的速度快到轉眼間就立刻砸到了他的身上,伊魯索相信,如果有能周轉的余地,他絕對會暫時摒棄掉自己的尊嚴向敵人求饒換取喘息的空隙,等找到合適的時機再把這些恥辱一并還回去。
但是對方揮動手臂的動作已經在空氣中劃出破空聲,在伊魯索眼中,每一幀都被無限放慢,連對方額頭上鼓起的和冷淡表情不符的青色脈絡都能看清,卻無法做出任何躲避的動作,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攥成拳的手接近,最終打在他的身上。
砰、轟
先是拳肉相撞和骨頭斷裂的聲音同時響起,到沉悶的撞擊聲,堅固的磚石坍塌下來,濺起的滾滾灰塵埋住了渾身是血的伊魯索。
時間的流速在那一刻又變得正常了,伊魯索整個人被狠狠砸在后面的建筑上,在鏡中世界的一切物體都只有伊魯索能移動,因此墻壁受到沖撞后轟然倒塌,否則伊魯索撞到堅固墻面上,又會造成二次沖擊。
挨了比之前能擊飛他更可怕的一拳以后,胸膛的胸骨和肋骨都塌陷進去了,內臟也仿佛在發出最后的悲鳴,腦袋里混沌不清,耳邊刺耳的嗡鳴聲也在不斷干擾著伊魯索的判斷。
眼前的人經過那一擊后也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對方在伊魯索的視線中變成好幾個重影,伊魯索的視線也在不斷發黑,他到極限了,急促地呼吸也會引起想要嘔吐的感覺,身體每個部分都痛到麻木
就算對方有布加拉提的替身能力維持,僅有半個身體的狀態久了也會死的,居然不顧后果朝他沖上來
絕對不要去招惹一個理智的瘋子。
可是啊
伊魯索硬是靠一股不知道從哪來的意志力支撐著,頑強站起來,勝利最終還是屬于他的,鏡中世界也沒有因此而崩塌。
而給他帶來疼痛的家伙,已經只能無力地癱倒在地上了。
此時的伊魯索十分狼狽,眼睛卻很亮,陰郁的紅瞳被刺激得更為暗沉,血跡和瞳色相互呼應著,他搖搖晃晃撿起地上的槍,那是玩家之前失手扔出去的。
一把骨白色的女士手槍,不算常見,拿在手里的重量也很考驗人的腕力,比起武器,更像是某種健身器材。
伊魯索拿著槍,哪怕因疼痛而發顫的手臂,做出舉槍的動作也沒有出現任何不穩抖動的情況,他對準玩家的腦袋,對方好像念叨著什么,伊魯索耳鳴的效果還沒有過去,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如此艱難的勝利,遠比以往任何一次任務成功后得到的短暫成就感要持續的多,伊魯索想讓這種從心底騰起的淺淡愉悅多存在一段時間。
骨子里流淌的傲慢作祟,伊魯索突然改變了立刻殺掉玩家的念頭,他將槍口偏移,轉而瞄準了玩家的肩膀,粘著干涸血液的食指扣動扳機,隨著一聲槍響,槍械的后坐力讓伊魯索踉蹌著后退兩步。
在被子彈打中的瞬間,玩家身體不受控制的抽動一下,等看到她因為疼痛而發白的臉色,伊魯索臉上的肌肉抑制不住地拉扯著嘴角,他想欣賞獵物在最后的垂死掙扎時臉上的表情。
不過,她在說什么
伊魯索
努力睜大眼睛,試圖從唇語讀出信息,耳邊只能聽見模糊的噪音,和對方不斷張合的嘴唇。
“58、59”
伊魯索看清了,對方似乎是在計時
一股說不清的冷意順著脊背竄到天靈蓋,伊魯索瞬間從混亂而亢奮的狀態清醒過來,危險危險危險危險
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