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想帶照橋信去散心。
因為照橋信一度陷入了自閉。
他稱外面的人是猴子,笨蛋,大腦空空的人形框架,長了眼睛還不如瞎掉的膚淺家伙。
照橋爸爸向公司提出了出差,然后一家人去俄羅斯待了將近一年,照橋心美該上幼兒園時才回來的。
因為不再關注外界的信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照橋信在那段時間學什么都很快,他被捅破的自負,和曾以為世界圍繞自己而轉的天真,讓他開始飛速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雖然走向了另一種不健康的方式。
接觸新的環境,新的文化,再認識新的朋友。
而那個時代,電子設備遠沒有現在發達。
每次見面,都是偶然的奇跡。
為了完美的和俄羅斯人交流,照橋信惡補了自己快要遺忘的俄語,對著十張日常用語二十張基礎詞匯念了一整夜,確保自己即使在說外語時也依然能優雅自信。
要說為什么不請翻譯因為本就短暫的相處時間還要有一個外人參與,實在是不美好的體驗。
打光燈,耳機,麥克風,以及擺在面前的,比起手機而言屏幕更大細節更多的平板。
晚上六點,簽售會準時開始了。
頂著弄好的造型,旁邊坐著工作人員,照橋信看向顯示視頻正在連接的屏幕。
和一個個粉絲進行角色演繹,或者隔著屏幕與他們合照,說一些鼓勵他們的臺詞,或者看他們隔空向自己展示用心制作的禮物,流程看上去并無特殊。
一連簽了十個人,照橋信喝了一口水,下一個視頻通話又被打了過來。
照橋信一口水還沒咽下,在看到屏幕里的人臉時,差點兒嗆住。
倒不是被嚇到,而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照橋信默默吞下水,溫和的說了一聲,“你好。”
“是你好嗎”視頻里的青年對他微彎起紫紅色的眼睛,“難道不是好久不見嗎”
照橋信“”
仔細看看,這張臉好像真的見過。
但俄羅斯的種族特征非常明顯,照橋信想起自己最開始去那里時,臉盲了好長一段時間,走在街上只覺得好幾個人都共用一張臉,只有高矮胖瘦不同,他們眉骨的弧度,高挺的鼻梁,單薄的唇,還有蒼白的皮膚,相似精致到像是藝術師雕刻的玩偶,連嗓音,說話的語調語氣都是一樣的。
照橋信露出了幾分迷茫,一般情況而言,這可能是對方在與自己進行打情罵俏的角色演繹,但照橋信卻察覺到不是的,對方的眼神明明如此認真。
“嗯難道我們見過嗎”
“很久之前。”青年的背景是嫣紅的落日,穿著色調沉重的大衣,裸露在外的鼻尖被凍得通紅,“真遺憾,我還滿心歡喜的等著和你重逢呢,信。”
后面的這一句話用的是日語,對方的日語水平精湛到照橋信聽不出口音。
不,等等
等等
這家伙怎么知道他的本名
照橋信怔了怔神色,隨即,似是有什么直沖大腦,讓他的眼前閃現了不少零零碎碎的畫面,如同被帶入回憶殺般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