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這一把傘很大,足夠把兩個人完全罩在里面,但走起來其實還是有點擠,加上他們兩的身高差距有點大,總有一點雨絲會飄到她的臉上,而這樣大的風雨,再大的傘也沒法擋住太多,她的裙擺依舊會被淋濕,但是景山娜娜卻依舊感到很開心。
畢竟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來接她回家,更何況,來接她的人還是禪院甚爾。
想到這,本來因為要淋成落湯雞而心情低落的少女此刻控制不住地揚起了笑,也許是因為太高興了,她直接伸手攬住了他的胳膊,語調雀躍地開口說道“那很也好,傘很大,我們擠擠也沒關系,更何況雨中撐一把傘也好浪漫呢”
禪院甚爾并不覺得這種事情浪漫,只覺得有點蠢。
但并沒反駁,也由著她抱著他的胳膊不放手。
明明一樣在被風吹著,被飄進傘里的雨絲打濕裙擺和沒有穿長襪的腿,但在這一刻,剛剛還覺得很冷的景山娜娜突然不冷了,她抬眸看禪院甚爾的側臉,看他有傷疤的嘴角,看他本來直視前方卻在察覺到她視線時回望她的綠眼睛,在他看向她后又立刻要轉開視線之前用了一點力氣收攏抱著他胳膊的手臂,而后,忍不住朝他笑。
雨啪啦啦地打在傘上,不間斷地在響,夏日的狂風把道旁的樹吹得都好像要顛倒,馬路上有汽車吵鬧的鳴笛聲,景山娜娜看著禪院甚爾帶著點嘲笑意味的,剔透的,玻璃珠一樣的綠眼睛,看他眼睛里倒映出來的她自己,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這場雨永遠不會停了。
“甚爾。”在這狂風之中,她莫名其妙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嗯”被她注視著的男人挑了挑眉,隨口一應。
“”然而景山娜娜其實不知道要說什么,她咬了咬下唇,咬的牙齒都有點痛,才憋出一句回答,“謝謝你。”
禪院甚爾扯了扯嘴角,沒回答她無足輕重的道謝。
回家之后,洗完澡,景山娜娜頂著一頭濕淋淋的金發,把干毛巾捧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黑發男人面前,小心翼翼又滿眼期待地湊近他一點,小聲問他“甚爾,能不能幫我擦頭發啊”
由于才洗過澡的緣故,她的臉很白又很干凈,臉頰上是被熱出來的一點紅,因為離得近,禪院甚爾甚至能看清她臉頰上的細碎的絨毛,她草草擦過兩下的頭發此刻還在濕淋淋地往下滴水,把她的睡衣和沙發洇出一點深色,而也許是他的沉默比起之前有點久了,少女沖他眨眨眼,軟著音調,撒嬌似的又重復了一遍“可不可以嘛”
禪院甚爾顫動了一下眼瞼,嘖了一聲,雖然覺得她很得寸進尺,但大約是今天心情不錯,所以沒拒絕,沉默了幾秒后,伸手把她手上的毛巾拿了過來,在開口讓她轉身之前,很識時務的少女已經把整個身子都轉了過去,背對他了。
窗外的雨聲正響個不停,風把窗戶吹得呼呼作響,因為出門前沒通好風,所以室內有一點淡淡的煙味,然而這點煙味早就被少女鈴蘭香味濃重的洗發水蓋了過去,所以不值一提。
就像之前沒有給人卷過劉海一樣,禪院甚爾大概也沒有給人擦過頭發,他的動作雖然不太生澀,但用的力氣卻有點重,不過也不至于把頭發扯痛,但總歸沒有她自己擦起頭發來的舒服,然而景山娜娜知道如果她再提要求的話,這人肯定會不耐煩地把毛巾撇給她的,所以很乖巧地什么也沒說,只坐著任由他拿著毛巾在她的頭上蹭來蹭去。
她抬起手,用熱的掌心去捂熱的臉頰,心里突然涌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